怀哭腔的嗓音吟出。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其余一干人面面相觑,眼前的一幕也是无法相信…
强弩之末的甘宁,带着那群“哀兵”,他们成功突围…逃,逃出去了!
这时的孙权与吕蒙也已经赶来,连同赶来的还有张昭、张温、顾雍、周泰等人…
清寂的星空下,一地的尸横,莫名的给这港口添上了许多冷寂。
孙权看到了朱家的部曲在尸体中寻找自己的同袍。
也看到了,朱治跪在儿子朱然的尸体前哀嚎着哭泣。
他在哭泣某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在哭泣,什么叫做“赔了儿子又折兵”…
终于,就连孙权也经受不住如此气氛,他背脊冷汗直流,背心寒栗直滚:“谁,谁能告诉孤,这里发生了什么?”
此言一出,周循适时的出现。
“啪嗒”一声,他就跪在了孙权的面前,“禀报主公,末将有罪…”
“说——”
与孙权一个冷冷的“说”字同时出现的是他那冷若冰霜的表情。
周循如实禀报,“都怪末将,其实…昨日一早末将去见过甘宁,并且公然质疑其提出的那副将的真伪…末将本已经驳的那甘宁哑口无言,理应将其押入牢狱严加审讯,只是感念其位高权重,这些年又居功至伟,故而…迟疑了!打算向主公现行禀报,再行拘押!可没曾想,这甘宁竟…竟是狗急跳墙,竟…唉…唉…”
说到最后,周循环望了一眼周遭,他长长的叹出口气,最后还是强调,“末将死罪——”
“这不怪你!”
孙权无奈的摇头…
周循能通过一个副将查明甘宁的居心莫测,这说明他的能力过人,碍于甘宁的身份与功勋,不果断缉捕甘宁,这也说得过去,周循做的没有一丁点问题。
问题在于,甘宁…胆子好大呀!
倒是他孙权小觑这猛汉了!
“呼…呼…”
一连两声轻吟,孙权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视着朱然尸体旁立起火把的灯芯,眸色幽幽,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倒是朱治,他察觉到孙权的到来,他一把抱住孙权的大腿,“主公,主公…臣,臣请带朱家部曲去…去进攻荆州…去为吾儿,为吾那贤侄报仇雪恨…雪恨…恨!”
朱治一边开口,一边满是哭腔。
孙权连忙扶起这位“江东大族”的族长,正要开口,身旁一席极轻极细的话吟出,是吕蒙的声音,“主公,时机未到,万不可轻举妄动——”
吕蒙这话说的细若游丝,唯独孙权能够听到。
也正是这一句话,让孙权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炯炯,原本呼之欲出的话立时收回,取而代之的是言辞厉呵:“为何是荆州?朱将军糊涂了不成?”
呃…这…
朱治茫然的望向孙权,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仿佛在说,『这…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么?甘宁离开东吴…除了荆州还能投哪?难不成投那固守之主的交州士家不成?亦或者是与他有深仇大恨的曹魏?这些都不可能!』
当然,这话也只是在朱治的脑海中过了一下,他不敢公然反驳孙权。
这时,孙权的声音已经传出,“传孤诏令,甘宁掳走郡主,夜刺朱府,实乃罪不容恕,从即日起定为我东吴之国贼,若有人收留甘宁,那视同向东吴宣战!可若有人,诬陷他国,离间联盟,亦视同东吴之罪人与甘宁同诛——”
这…
无疑,这份诏令前半部分是对东吴说的,后半部分却是对朱治说的。
“主…主公…”
朱治尤自悲愤,他最后留下一句,然后愤愤然的一甩手,驾马离去!
倒是孙权,连忙招呼顾雍到身旁,小声道:“有劳顾老去安抚下朱治将军,就说如今奇袭荆州的时机未到,让他给孤三个月,孤让他亲自去攻荆州,亲自将那甘宁枭首!”
呼…
闻言,顾雍深深的呼出口气,他一下子就懂了孙权的良苦用心。
“老臣这就去…”
说话间,顾雍连忙坐上马车,疾驰往朱府前去。
就这样,一场风起云涌、刺刀见红的夜晚宣告终结,渐渐地朱家部曲散去,宿卫虎骑也在清理这血腥屠戮的战场。
孙权看着这幽幽的月色,他不由得陷入沉吟。
他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太史慈、周瑜、黄盖!
——诸葛恪、陆逊、凌统、甘宁!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背叛孤,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体会孤的苦心?孤维系这东吴…孤容易嘛!孤容易嘛?』
这时…
也不知道是因为孙权那糟糕的脸色,还是因为吕蒙有事要禀报,吕蒙又一次行至孙权的身旁。
可不等他开口。
孙权当先开口,一如既往的是细若游丝的声音:“整军备战,孤要在七月初夺下荆州!孤要那甘兴霸的脑袋,孤要那关云长的脑袋,孤也要那关麟的脑袋…哼——”
吕蒙冷静的听着孙权的话,他咬了咬牙,正想答应…
孙权的话抢先一步,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