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董氏和王氏提供的证据,苏老太太才能伏法。
苏家的丹书铁券才能因此折损。
苏家人才能急得狗咬狗。
司画下毒害母亲一事,董氏和王氏事先并不知情。
董氏虽然重男轻女,从女儿懂事起,就一心教育女儿要帮扶弟弟,可那也只是受大环境影响,在这古早世界,绝大多数人家都是这么个做法。
她只是没脑子,不是没人性。
事实上,有些重男轻女的妇人,她们一边压榨女儿,一边又心疼女儿。
在她们看来,自己没错,女儿也没错。
谁都没错,要怪只能怪女儿命不好,没能投个男胎,就像她一样。
她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能怎么办呢?
只能这辈子多积点阴德,下辈子争取投个男胎了。
一辈子很快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瞧,她不就已经把头发熬白了吗?
再熬些年,就可以解脱了。
董氏对女儿,也是有母爱的。
如果她知道司画下毒害人,她是肯定会阻止的。
最起码的良知她还是有的。
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往死路上奔。
只可惜,司画是瞒着她的。
等她知道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连做母亲的董氏都不知道,王氏这个做弟媳妇的,就更加不知情了。
所以,对董氏和王氏,苏月婵恨不起来。
她们是有错,错在重男轻女。
可在这古早世界,有几个人不重男轻女的?
如果这都要恨,那得把自己活活气死。
她苏月婵没那么傻。
反正,只要不舞到她面前来,别人爱干嘛干嘛,她尊重别人的命运。
她没有圣母情结,从没想过要当救世主。
值得庆幸的是,最后,董氏彻底清醒了。
也正因为清醒,所以她才冒着死亡的危险去敲登闻鼓。
可惜的是,她真的死了。
如今,王氏也觉醒了。
她敢站出来与族里争宅子。
这份勇气,让苏月婵刮目相看。
如果她们像以前一样,任由命运的镰刀砍向自己,不争不抢以男人为天,觉得自己不配拥有任何好东西,那她苏月婵,肯定会袖手旁观,绝不多说一句话。
可她们觉醒了。
在这被男权裹挟的世道,女子能有独立意识,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在鹿城,在董氏和王氏历经千辛万苦找上她时,她曾许诺护她们周全。
老祖宗的破规矩,她无法理解。
也不想理解。
那些破规矩,在苏月婵看来,跟强盗没什么两样。
如果宅子是老祖宗的,自然是他想送给谁就送给谁,没人会有意见。
可宅子是董氏攒钱买的啊!
她的东西,跟钱家的规矩有什么关系?
可偏偏,世人都像疯了一样,完全不讲道理。
抢她的东西抢得理直气壮。
连律法都支持他们!
董氏一怒之下以命相搏。
临死前,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将房子留给王氏。
在鹿城,苏月婵曾许诺护她们婆媳周全。
她没来得及护住董氏,如今只剩王氏一人,她自然是要用心护佑的。
用平定瘟疫的功劳,帮王氏守住家园,同时也全了董氏的心愿,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董氏没错。
宅子是她辛苦攒钱买的,没道理平白无故地送给族长小孙子。
可规矩就是这么荒谬。
如今,苏月薇妄想用规矩来压她,以为她会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那般没有抵抗力吗?
想的美!做她的春秋大梦!
王氏能要回宅子,不是因为宅子是她花钱买的,而是因为,这是苏月婵用平定瘟疫的功劳换的。
她直接跳出了这个破规矩的框框,用其他办法得到了宅子的所有权。
让这些个魑魅魍魉,没法再拿破规矩说事。
苏月薇气得头顶冒烟。
她知道,不能再拿规矩说事了。
深吸一口气,她柔柔弱弱地道:
“婵儿妹妹,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小姑娘,何必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钱盈门在这住得好端端的”
“抢别人宅子还有理了?”
苏月婵冷笑一声打断她,目光讥讽地看着她道:
“如果被抢走的,是你的宅子,你是不是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月婵一噎,随即一脸委屈地反驳:
“婵儿,你怎么不讲道理呢?我的宅子,房契上自然会写我的名字,别人抢不走,但眼前这个宅子,房契上写的,可不是王氏的名字,钱家没了男丁,成了绝户,属于钱家的宅子收归族里,这很正常”
“的确很正常。”
苏月婵勾唇一笑,道:
“所以,我才用功劳换了宅子,如今,宅子名正言顺属于王氏了,房契上,也已经是王氏的名字了,谁也赶不走她了,要求钱盈门滚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