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棍刑

双喜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牢房外沈若霖走了进来。

她没有回头：“多谢你告诉我。”

沈若霖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她帮长歌紧了紧被子：“这件事棘手吗？”

“那要看我帮的是谁？是叫双喜的江湖侠女，还是我从小认识的凤轻染？”

双喜转身看着她的眼睛：“你多番试探，不惜自毁形象，就只为这个？”

“是，我找了你很多年。”沈若霖的眼中布满了哀伤。

双喜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呢，确定了以后呢？告诉你父皇，我这个前朝余孽还活着？”

沈若霖上前想拉她的手，被双喜退一步躲开了，他看着扑空的手：“没有，我没想过这么做。我只想知道你是否平安。”

双喜冷笑几声：“托你们家的福，还剩下一条命苟延残喘。”

“你不要这样，我真的只想帮你，你不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沈若霖很无力地解释。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我没有冲到皇城要你爹的狗命就很不错了，你看清楚，我们是仇人！”

沈若霖很坚定地说：“我们不可能会变成仇人。我可以救她。只要你不再躲着我，我保证，绝不会出卖你的行踪。”

双喜转身看着熟睡的长歌：“好，我答应你。”

天色微亮的时候，双喜不得不离开了牢房，长歌睡得并不是很好，梦见了很多事，很多人，有以前世界的，也有这个世界的，光怪陆离。什么场景都有。

她已经醒了，可是却不愿意睁眼睛，好累，好累。

牢门外响起了官差的声音，“顾长歌，起来，知府大人要审你。”

知府大人？陆清吗？这是从狼窝又跳进虎窝了。

她慢腾腾地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麻烦大哥帮我叫一下沈公子。”

沈若霖过来的时候长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以为长歌是因为害怕才叫他来：“你不用怕，陆知府为人我也略知一二，他绝对会秉公办理。”

长歌看着他自信的神情嗤笑了一声：“我没怕，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待会儿知府审我的时候，你把双喜带走，要是她不肯，就把她打晕带走。”

“为何？”他看着长歌一脸你脑子坏了的表情。

“沈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害她，很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也祝你早日抱得佳人归。”

沈若霖睁大了眼睛，面色一片绯红。“你你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长歌没再说话，跟着官差去往府衙大堂。

陆清坐在大堂案桌后，他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威严起来还真像一个铁面无私的好官。

长歌被押着跪在大堂中央，旁边跪了好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她一跪下，那些人便嚷嚷着杀人凶手，陆清将惊堂木一拍：“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旁边一个像是状师的人拿着几张状纸，“在下是凤溪陈县令遗孀请的状师，状告刁民顾长歌持刀杀害陈县令，丧尽天良，毫无人性。望大人明察秋毫，严惩凶手。”

另一边是当时在场的官差递上的口供，陆清正在仔细地翻阅查看。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犯人顾长歌，你是何方人氏？”

长歌没有户籍，也就是说她甚至不是大宸的人。

陆清见她不说话，也不气恼又开口道：“陈县令为何会在你们家中搜出四百两银票，据本官所知，刘氏就只有一个八岁的儿子，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刘氏就是虎子娘。

他看长歌的眼神闪着精光，似乎已经认定这就是他所丢失的白银。这也是为什么长歌不让双喜来这的原因。有些事情，她一个人承受就可以了。

啪！“顾长歌，本官问话，为何不答。大堂之上，容不得你如此放肆！！来人，上棍刑！”

她被压在长凳之上，两边各站一个官差手中拿着长木板，“行刑！”

咚，咚，咚，一声又一声，长歌后背衣衫上慢慢出现了血迹，全程她咬紧牙关一声没吭，尽管已经大汗淋漓，此时她的心里竟有一种痛快的感觉。

仿佛这样才能赎清她的罪孽，如果没有这些银票，如果她不那么大意，或许，虎子就不会被人盯上，大娘也不会被关进牢里得不到救治，虎子也不会重伤而死。

直到打完二十大板，长歌已经奄奄一息。陆清看出她是一个硬茬，便下堂明日再审。

她被拖回了牢里，等沈若霖赶回来时，他已经无法见到长歌，陆清以罪证确凿为由，禁止任何人探访。

长歌醒来时，口干舌噪，背上的伤也没有人会帮她处理了，这板子打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甚至觉得自己会在这里面悄无声息地死掉，这样也好，或许就能去跟大娘虎子赔罪了。

突然她脑海里闪过沈墨的脸，鼻子一酸眼泪无声地掉了下来，好遗憾，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就不跟他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