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第30章
席憬只露出一点惨白的下巴须的影儿,最具情绪的眼睛反而藏在黑越越的地方。
先前他的一切行径都像在海里憋气挣扎,丢掉理智,吻过她的耳廓与脖颈,用她的手指忿忿纾解。如今所有的下三滥都已浮出水面,被她质疑的眼一看,他的罪恶即刻无处遁形。
他抬脚,迈步,打开她的衣柜,在一摞规整的衣裳底下揪出十张“心想事成"券契。
“我来取我的东西。"分明是他故意把券契塞到包袱里,后让李嬷嬷悄摸放进衣柜,可他说:“谁准你一声不吭就带走我的东西。”
此前每晚,他的欲.念都在她平稳的呼吸声里不断蓬起。然而今夜,她没按时睡觉。他的欲.念忽被冷水蔸头浇灭,心心里升起莫大的恐慌。
他都做过什么!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做那种恶心事!怎就这么大胆!口头标榜自己爱得高尚,然而实际却趁她毫不设防之际,那样、那样!
席憬把券契掐得皱巴巴的,“东西已拿到,这就走。”他这样低劣,然而她毫无察觉。
她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要趁夜黑风高来行不轨。上月搬家搬得匆忙,许多东西要么带错,要么忘带,不过那都是不要紧的东西。至于券契……定是我什么时候犯了糊涂,把你的券契当成我的给带走了。”“你的脚不舒服吗?怎么走得这么僵,跟不会走路似的。”
朝他说完,妙辞往窗外瞟了眼,果真见那颗北落星白闪闪地缀在天上,“你看!北落师门霄汉间,阴云粉沸夜漫山。果然是南边最亮的那颗星!"①
席憬知道今夜会有北落星现,只是没想到,为看那颗不算新鲜的北落星,妙辞竟熬夜不睡。
从前他们分明一起仰望过好几次北落星,每一次她都熬不住,最后歪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去睡觉。他固执以为,如今她不再会对这种夜景感到好奇。
然而她却实在好奇。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是在摆脱他的桎梏后的首次观星。摆脱他,摆脱老掉牙的过往,她竞如获新生,嚼根野草都说香,看个破景都觉妙。席憬原本想走,不过前脚刚迈过门槛,身躯就被无名的欲念拽回,细长的影子也被拖到她身侧--他竞又拐了回来。
席憬直接在她身后落座,宽阔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倘若把面前的空气当成一个透明的床榻,那此刻他二人的姿势,便是他把她压在身.下,甚至他还拽住她那垂落身侧的两只手腕,冠冕堂皇地说:“给你挡风。”妙辞把眉梢一拧,“挡风还得抓我手腕?”“你会乱动,抓着手腕,你才能安生。“席憬说,“这样,风才不会来打扰我们。”
理是这个理,可妙辞总觉得席憬这话怪里怪气的。“不是要看星?好好看着。“席憬把手指绕到她身前,挑起她的下巴须,让她看她最想看的那颗北落星。“哥一一哥哥,你发什么疯?放开,我不舒服。“妙辞的虎牙蠢动着,倘若他不肯松手,那她有自信把他咬到松手。
“撒娇叫哥哥,目的却是指责哥哥发疯。“席憬冷笑,“怎么离开我以后,看个烂星星都成了件顶顶好的事。”妙辞横他一眼,不甘示弱,“你还会读心呐,怎么就能知道我心里觉得这是件顶顶好的事?你说,我就得认?才不要接你泼来的脏水。”
他就是知道。她的情绪带动他的心无比欢快,看个烂星星真是不得了了,用得着欢快成这样。
席憬攥紧她的手腕,“现在你竞如此落魄,连个暖手炉都用不起。凉得要死,不像还活着。”
像死人,只作壁上观,对他的痛苦置若罔闻。他熟练撑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不这样,你会乱动。所以别动,暖手。”
妙辞眼睛瞪圆。
这还是她的手指吗?怎么不听她的意愿就兀自张开?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摸与他牵过许多次!所以当下他才刚伸手,她的手指便熟练打起配合!
同时,在此刻妙辞才发觉,席憬到底有多厚脸皮。总能对她的抗拒充耳不闻,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极其没脸皮的话。
“你真的很没边界感。“妙辞不再拿乔,话说得很糙,“有时我怀疑,若时机正好,你是不是还想像小时候那样给我把尿?”
毕竞现在以俩人的姿势,离那种情况只差她褪下袴裤,把腿押展。
“哦一一原来你想那样。“席憬认真思考,“怎么不行?不过,你可有听过那句话。'当孩子说想尿时,其实已经尿完了’。你说这话,是不是……
“闭!嘴!"妙辞想用手捂住耳朵,可手被他扣着,只能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到了这个半大不小的年纪,再用这种话打趣,不免能让听的人听成另一种意思。能把袴子渍得湿乎乎的罪犯,可以是对话中没谈到的另一种东西。
妙辞又气又羞,口不择言道:“你再这样,明日我就去重金悬赏嫂嫂!”
“嫂嫂”从来都是个空白领域,比“妹夫”出现的次数要少上一万次。
过去妙辞不会提起这个空白领域,因为知道席憬会生气。现在她斗胆提起,其实是想趁乱看清席憬的心一一他对她,到底有没有男人对女人的爱?
席憬的回应又让她期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