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妹妹可会生气的。」
袭人见宝玉言语中一副笃定意满,不觉大感头疼,说道:「我本来想要告诉林姑娘,只是言语之间,林姑娘倒先说了一番话。
所以,我只好先不说那喜讯了。」
宝玉听了这话心中大急,大声埋怨道:「还有什麽事情,比我和林妹妹的喜事儿要紧,姐姐怎麽就不说给她听。
林妹妹到底说了什麽话,难道就这样重要,竟让姐姐连报喜之事都撂下。」
……
袭人听了心中郁闷,二爷怎麽就这麽糊涂,这些年林姑娘有给过二爷好脸色,如今怎麽还在痴心妄想。
说道:「林姑娘说林老爷来信,说道神京虽为国都,勋贵高门云集,但勋贵子弟多为荒废学业,颓废混日之辈,难有托付终身之人。」
宝玉听了这话,像是被人用刀戳中心窝子,额头冒汗,脸色有些苍白。
袭人继续说道:「林老爷还说他心目中托付之人,文可金榜题名,武可安邦定国,两者总需其一,才不负须眉之志。
林老爷要等明年林姑娘满及笄之龄,就将林姑娘接回南边安置,听话中意思,是想回南为林姑娘打算终身。
我听了这一番话,自然不好和林姑娘说那桩喜讯……」
宝玉听了袭人一番话,脸色已经煞白如雪,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身子都有些发抖,也不知是气是羞……
他满腔激愤的说道:「林妹妹从小就在府上长大,怎麽可以无缘无故就要回南,简直毫无道理,我决绝是不许的。
原以为林姑父是个书词雅人,怎麽也说起这等腐话起来,文可金榜题名,武可安邦定国,不过是禄蠹之流,沽名钓誉之举。
真是白白玷污了清白人的耳目,我果然没说错,说什麽父母之命,又是什麽媒妁之言,都是愚夫愚妇之行,和那些赐婚议亲都是……」
袭人和秋纹等人听了这话头,全部都变了脸色,这爷竟是不怕死的,又开始胡咧咧。
袭人急声说道:「二爷休要胡说,上回说这样的话,宗人府上门,闹出多大的世故,二爷怎麽都忘记了。」
宝玉听了这话,脸色也是一变,嘴里咕噜了几下,将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他这举动也不是第一次,似乎老不长记性……
袭人又说道:「林老爷可是林姑娘的父亲,二爷怎麽也编排起他来,让林姑娘知道了,可是要恼二爷的。
况且,我倒觉得林老爷的话,其实也不算有错,做父亲的希望女儿有个好归宿,也是人之常情。
二爷是个极聪明的人,往日只是没在读书上下功夫罢了,但凡花些心思,以二爷的才智,想要进学总是可以了。
这往后有一就有二,说不得能像琮三爷一样,做举人做进士,到时岂不是就能得林老爷看重,也好和林姑娘匹配,这也是美事。」
……
袭人暗中跟了宝玉,自然希望他像贾琮一样体面,她也好跟着沾光,这番心思早在心里,如今趁便说出,竟说得很是动情。
她自认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竟有几分侃侃而谈的意味。
却已将宝玉气的发抖,刚才他因袭人转述『林如海之言』,已羞愧郁闷无比,如今见和自己最亲密的袭人,竟然也说这样的话。
气得哆嗦说道:「你竟和那个小红一样,也说起这市侩污秽的浑话,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这世上竟没有一人懂我的!」
袭人见宝玉有些暴跳如雷,圆润脸庞有些扭曲,心中也是一吓,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急,要是勾出宝玉的呆病,那可就糟糕了。
宝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痛心疾首的说道:「我就是知道的,林妹妹必定也是不愿回南,想要长久留在家里,我们彼此也好见面。
她一定是迫于父命,才会不得不顺从,我说她为什麽就病了,就是因为此事烦恼,竟然一病不起,真是狠煞人也。
袭人你难道就不想一想,姑父信中所说之事,连老太太都不知道,可见林妹妹谁都不告诉。
可她却偏偏告诉了你,你就不想想其中原由?」
……
袭人听宝玉说林妹妹也不愿回南,心中总觉得不对,回想方才黛玉和她说起此事,神态稳妥安和,可见她对此事是愿意的。
自己这位二爷老是以已度人,总觉得周边的人,都是如他所想。
却不知林姑娘是满腹诗文的才女,心思比寻常女子更细密,也比寻常女子更有主见,岂能事事都会顺着二爷的心思……
袭人正觉宝玉又开始满口胡话,突然听到他最后那句反问之语,心中也是微微一愣。
她想起自己刚进黛玉房中,还没怎麽说话,也不知怎麽黛玉就带起话头,就说出那样一番话来,当时袭人并没在意。
如今让宝玉话语一勾,倒觉得真有些道理,黛玉似乎早有这些话,倒像是特地要告知她一样?
……
宝玉见了袭人神情发愣,方才因那番转述之言,被摧残至无地自容的心绪,又重新升起希望。
颇为笃定的说道:「妹妹就是因为不愿回南,又不好违抗父命,这才忧郁成病,当真是可怜劲的。
她即便生病之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