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都在寻他的话,时不时就要问一下他还疼不疼。
他却一直在想,虞照其实不喜欢你......
可是换命假死之术总有些难以弥补的疏漏。
他以往并不觉得这醒后短短一日的记忆缺失算是什么太大的疏漏,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后来,他忘记了那一瞬间心口的悸动,与那一日温软下来的心弦。
但最后才知晓,人的心迹实在与机缘有关,忘记一瞬,或许就是忘记许多。
犹其在于,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自己清楚,好人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总不会伤害,而恶人,喜欢时可以善待,不喜欢时,哪怕给他一条命,他也照旧磋磨。
第二日,虞照立在他床边说道:“你不见了,我们都很着急,归荑一直在找你,不管白天黑夜都冒着大雪出去不肯回来。”
“你别看归荑她平时性子那般爽快,可这几天每天都背着我们偷偷抹眼泪,我们翻遍了附近的地方,最后是我师妹顺路将你带回来的。”
他抬眼看去,那一抹雾粉独自站在不远处的南窗下,映着和煦温暖的冬阳,朝他露出了一抹明媚的笑意。
那一瞬间,傅银环在想,听说你是纯灵之体,如今我这一身修为毁了大半,既然你能救我一次,那便再救我第二次吧。
这是在教她这世道有多险恶,收些束脩,实在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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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傅银环睁开眼,看着眼前之人,两个世界交织,他忽然有些恍惚,他轻声唤了句,“浣月......”
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他扑倒在一旁,额头磕在雕着诡异符篆的黑木墙上,一道血顺着脸颊滑落。
“说说,你这藏宝囊里三个命瓶中的性命,都是从哪里偷的?”
颜浣月看着傅银环颤颤巍巍地撑着墙重新坐起身来,四肢上的锁链微微响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半敞的衣裳,见一侧肋骨处森森白骨上有肉芽正一点一点蠕动着修复。
他仰头说道;“你要折磨我,凌迟了我的身躯,怎么不等我醒来?”
颜浣月驱赶走爬到她脚边吱吱乱叫的胖老鼠,微微一笑,道:
“试试刀,试试药,毕竟,还要拿你的肉做药,再给你吃下去,让你活得久一些,让我活剐得久一些,我们时候还长,你也不要急。”
他怔怔地看着她,薄唇微动,低声呢喃道:“我们......时候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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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药味的房间里,陆慎初趴在桌上对着桌上的纸人大笑:
“我就说你哪有给我取十年寿数的铜钱,那不是急召你前来救命的铜钱嘛,原来小神仙你还挺会骗人的,你这一句话,那人这一辈子,恐怕都要时时背负着这个阴影了。”
纸人静静地不曾言语。
陆慎初又问道:“小神仙,如今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时间来帮我问世?以往不是每月才在天色玄降时应三次灵吗?”!
她探了一下傅银环的鼻息,怔了一下,便将傅银环翻过身来,去翻找他身上的藏宝囊和其他物件。
翻完东西之后,起身就要走。
颜浣月见这架势,傅银环前世独自被雪掩埋的事大概便是如此发生的。
可傅银环的东西,她颜浣月也是要夺的,就算以她的修为,所布阵法不一定能完全制得住谭归荑。
但若谭归荑要硬闯,重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今日这阵法是为了在有变数时,拼上半条性命重伤傅银环并诛之的。
今日傅银环好生躺在那里等着她,希望谭归荑经过今日心头重创之后,能珍惜性命,尽快放下东西离去。
颜浣月掐下原本就绕在指尖的法决,刚爬上山坳的谭归荑瞬间被一阵威压拍入山坳深处,溅起一片雪沫。
巨大一声闷响,谭归荑躺在深深的雪坑中,嘴角溢出一缕血丝,捂着嘴咳嗽不止。
谭归荑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后的隐
蔽者,却不想竟还有人埋藏在此。
风雪黄昏格外萧索凄冷,她从山坳深处爬着站起来,仰头看着苍茫大山。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布阵?我今日无意相扰,有何要求,尽管道来。”
寒烟四溢的大山中,有一道低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随风飘来,捡拾一些应得之物,还请道友方便。⑶[(”
这声音听着古怪,不知是男是女。
一个藏在深处在此设阵等着猎物往进跳的猎人,呵,什么应得之物,不过也是想占点便宜罢了。
没连同她一道阵死在这里,捡拾她的东西,恐怕修为并不敌她。
可谭归荑今日损了十年寿命已是有些恍惚,如今已不想再过多耗损,她将傅银环的东西留在雪坑中,尝试着往山坳上爬。
这次再未受到阻挡。
谭归荑裹着一身风雪,头也不回地飞速往暮色渐浓处离去。
料峭山石上,雪块簌簌而落。
等待了许久的颜浣月站起身来,掐了一个法诀,原本被雪浸湿的雾粉衣裙霎时间若烟云一般猎猎浮动。
她轻轻踮起脚尖,从山腰翩然滑落,掠过枯树林被北风磨炼得脆弱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