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这声音便知是那晚萍水相逢请她喝了一杯稠酒的道友。
颜浣月回首仰头看着屋脊,问道:“这种魔囊为何会出现在长安?你们平日如何处置?”
那人裹着一阵风雪轻巧地落地,走到被刀气贯穿却没有血气散溢的人身前。
踮脚抬手,指尖冒出一缕烛火,她照了照那头上的规整平滑的刀伤,又朴实真诚地笑道:“好漂亮的刀口。”
颜浣月正要催促她答话,那人便拿出了一支香点燃递给她。
“燃一会儿L,魔种就都被着魔骨香迷得丧失了警惕,将魔骨粉涂过的匣子放在地上,它们自己会爬进去,之后拿去薛家换灵石即可。”
说着又从藏宝囊中取了个匣子递给她,伸手道:“五十两。”
颜浣月一阵肉疼,说道:“算了,你取了装走吧,还你酒钱。”
那人爽朗一笑,道:“西南一片还有许多已成为魔囊的可怜人,今晚趁着除夕夜搞袭击,道友手段这般干净利索,为何不来相助?”
颜浣月说道:“这种事情相助自是必然,但我借用你的盒子和香就好,到时换的灵石给你就好了。”
那人笑道:“一颗魔种可换一颗下品灵石,五颗魔种换一颗中品灵石,十颗魔种一颗上品灵石,你当真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颜浣月当场掏了一张五十两银票给她,轻声感叹道:“薛家可当真阔气。”
那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需要做真事硬事的人,自是不能太过吝啬,提升修为还需要灵石辅助呢,更别说还有人要养活家小。”
“这世上的事终归还是得大家一起做,可不是光凭着谁一个人嚷嚷几句杀天灭命那种看似漂亮的话就能解决问题的。”
那人顿了顿,又说道:“在下薛氏天璇五部霍承英,在下先往西南去,道友收拾干净之后,立即过来助我。”
说着似乎也不甚担心颜浣月会晃了她,黑裙随风一荡跃至空中,落叶一般向西南处滑去。
颜浣月将魔骨粉盒打开放开地上。
不一会儿L,一个又一个血色肉球从这已被定住的人身上各处爬出来,伸着两支血糊糊的小细手,爬进了盒子中。
颜浣月无意间见这已彻底被侵蚀成魔囊的人怀里露出一点红纸边角。
她轻轻抽出来,见是一副红彤彤的簇新春联并两只红色的小绒花。
“喜气洋洋迎新岁,太平安乐福满堂。”
颜浣月轻轻折好这副没来得及在除夕上午贴上的春联,缓缓放入他怀中。
轻声说道:“等今日事毕,我带你回薛府等家人来接你。”
说罢又掐诀一礼,留下一道法决防风杜雪,而后抱起魔骨盒往西南御剑而去。
刚到西南各坊上空,就听一阵铜钱之类的东西响动。
几个薛氏中人错落分布的巷道内,陆慎初一边追着被侵蚀成魔囊的妇人跑,一边抹着脸上一层又一层的热汗,疾声唤道:
“小神仙,别都往我这里赶,我处理不过来!姐姐......姐姐,别跑了,我带你回家过年昂,你别跑了,咱闻闻魔香,哎呦我的天呐,我腿都要断了您咋还不累......”
颜浣月这才知晓为何方才霍承英并不担心她晃她,原来早已有人在此守着了。
她刚刚落在一处房檐上,雪中盘旋着的那缕白烟就驱赶着一个人向她飞奔而来。
那人呲牙怒目,掉了一颗眼球。
他的眼眶内,一颗血红色的小肉球的小血手正扒在眼睑处,透过空洞的眼眶,满怀恶意地看着她。!
她踱出内室,见一桌丰盛的菜色,忙表示道:“今晚我洗碗。”
裴暄之盛着汤,含笑说道:“今日是除夕,又是你的生辰,不必你沾手这些。”
颜浣月一直被他照顾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他总觉得用了她的心契,便要一有机会就补偿给她。
可实际上,先是掌门有恩于她的......
“那陆家的家宴我们还去吗?”
裴暄之轻描淡写地说道:“孙夫人又发病了,我们暂不去打扰了。”
颜浣月颔首道:“也好。”
用完饭沐浴洗漱过后,裴暄之拥着锦被窝在小榻上看书。
帷帐内,颜浣月盘膝坐在床上运转灵力。
而今灵海灵脉逐渐拓宽着,死气也少有来扰乱她的时候。
只是她的焦骨还是时常出现在梦中,坐在仙鼎上,歪着脑袋远远地打量着她。
颜浣月时常于焦骨对视一整夜,她可以坦然地面对过去的自己。
但她隐隐觉得,她自身之所以会将焦骨分离出来,正是因为融合之后,她或许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恨与怨。
她的神魂里是一片溃烂的天地,很多东西暂时拿不到明面上来,便只能封在最深处。
临近午夜,她缓缓睁开双眼,收起法诀。
撩起床帷下床去看了眼裴暄之是否睡了,却见他半抱着一卷书册静静地沉睡着。
她轻轻帮他收了书,把他晾在外面的手放入锦被中。
正要转身去休息,却忽然听到头顶有人踏过瓦片的细微响动。
她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