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被它狠狠揍了一拳,依然把它紧拥。
浴池的水是温热的,但审判长的体温却比池水更滚烫。彷如猛兽般的强大气息让魅魔身体颤了颤,好像回到了罪之塔上,它因为食物的缺乏而魔力躁动不安,压抑许久的本能被激发,不得不第一次尝试为自己“解决问题”。
那时候它想的是什么?
魔王回想当时。
一开始,应该是什么都没有想的。只是慢慢地,它想起审判长摔门逃走时候有些狼狈的模样。想起对方在浴室外面一步步后退撞上墙壁时候好笑的模样。再后来,它开始想象那张冷峻严肃的脸被迫露出沉溺不可自拔表情时候的模样。想象对方那只惯常握着审判之枪的手与自己的手相重合的模样。
它是他的食物。他对于它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巫妖的建议忽然划过魔王的脑海。
魔王并不是个天生冷淡的人。也并不觉得任何手段无耻下-流。
它没有这样的观念。
以往不做,单纯只是因为觉得脏。
而现在,战斗激起的火焰和魅魔的本能交织在了一起,它想制服这头野兽。
它想让他臣服。
魔王伸手插-进审判长的白发里,把他的头拉起来。
审判长血红的瞳尖已经收缩成尖,干裂的薄唇张开,能够看到犬齿尖尖。
上面没有血。
给了他那么多时间,结果连皮都没有咬破。
不中用的家伙。
魔王对着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审判长的唇被咬开,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魔王按着他的脑袋,吻得更重更深。
没有任何技巧,单纯只是侵略。
长长的黑发与白发在动荡的水流中纠缠,积聚的火气通通演变为躁动不安的渴望。
“看着我。”魔王说。
“我要你以后,只能看着我,听从我的声音。”!
它如果那样做了,以审判长的性格,在它试图烙印的时候就会先一步灵魂自爆,拖着它同归于尽。
那个人根本不畏生死,更难以用绳索束缚。
巫妖挠了挠颅骨,试探着道:“您还可以将用丧魂草研磨的药汁给他喂下,让他忘记所有记忆,再把他驯化得足够听话——虽然他的智力也许会因此受损,但是一个不那么聪明、却能够忠诚执行您指令的人偶,不是更好吗?”
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任他予取予求的人偶?
魔王想了想,根本无法将那样的人和审判长联系到一起,于是脸色更阴沉了,道:“再换一个。”
巫妖咽了口唾沫,顶着魔王“再想不出办法就把你头盖骨掀了”的死亡视线,道:“其实还有最简单的方法,您可是魅魔,想要说服一
个人类,直接睡服就可以了……咳咳咳咳咳!”
巫妖疯狂干咳起来。
眼前这位魔王陛下虽然有着一半的魅魔血统,却和别的魅魔不太一样。
对于魅魔这个种群而言,魅惑是它们最精通的法术。
魔物没有羞耻之心,它们追逐欲-望而生存,弱肉强食,互相利用。而魅魔是天生的尤物,它们被其他魔物争夺支配,也通过身体中的魔性支配别人。
但魔王陛下并不需要这种依附得来的支配,它本身就拥有着让所有魔物臣服的力量。所以,对于魅魔而言理所当然的生存方式,对它却反而是亵渎。
——以前确实也有胆大包天的魔物想要把这位魅魔陛下亵渎。
巫妖想起那位曾经魔域最有名望的魔王候选人,一位血统高贵的纯血魔族——啊,现在已经是城里一只被阉掉的腐尸犬了。
想到这,巫妖打了个寒颤,抬头对上了魔王大人冷嗖嗖的视线。
伴随着魔王陛下的一声“滚”,巫妖的头盖骨毫无疑问地被掀了,它只能抱着剩下的颅骨圆润滚出了宫殿。
宫殿恢复了清净。
……
日落月升。
魔王又一次踏入寝宫,打开了那个紧闭的房间。
审判长靠着墙坐着,苍白的长发披散,被锁链束缚的地方因为挣扎而鲜血淋淋。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也是撞击产生的血迹。只是魔化的身躯愈合的速度很快,因此只见血迹,没有伤痕。
但魔王能看到他灵魂的裂痕。
它眼前的人类,灵魂中炙热的火光,在一次又一次与自我的对抗之中,正在飘摇着黯淡下去。
魔王走了过去,俯身用从外面捡回来的钥匙解他身上的锁链。
审判长正处于一阵疯狂过后恢复清醒的状态,朦胧中见到一个人影在面前摇晃,看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是魔王来了。他嘶哑道:“离我……远点。别……靠近……我。”
“这可不行,”魔王说,“你得跟我去洗澡。太脏了,血腥味已经熏到我房间里来了。”
审判长:“会……伤到……你。”
魔王唇边溢出一声哼笑,道:“审判长大人,要不要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你能伤得到了我什么?”
审判长不说话了,眉峰紧紧皱着,并不动弹。
……不听话的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