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徐贞观
而是报以默许的态度!
这就值得玩味了。
正因如此,原主才有猖狂资本:以女子皇帝的身份,若非默许,岂会任凭坊间乱嚼舌根?侮她清白?
所以,男主一直认为,女帝之所以尚未准他侍寝,一是忙于公务,二是在考察他。
这也是他立功心切的动机,试图孔雀开屏,早登龙床。
然而赵都安魂穿而来,以他的视角看待此事,却敏锐察觉诡异:
「不对!这事有古怪……」
总觉得没有这样简单。
但一时间,又想不通关节,摇了摇头,他吐了口气,自嘲一笑:
「也有好处,起码不容易暴露。」
若两人真有肌肤之亲,女皇帝必然会察觉他并非「赵都安」。
这样,也好。
可如何破局?
这时,马车猛地减速,车夫声音传来:「大人,要进皇城了!」
只能随机应变……赵都安掐断思绪,恢复镇定姿态,从腰间取出令牌,抛出车厢,对守门禁军甲士道:
「本官有要事禀告圣人,速速放行!」
……
……
皇宫由内外两座城嵌套而成,马车驶入皇城,到了宫门口,再无法行进。
赵都安只能下车,在一名小宦官带领下步行,朝圣人所在的「养心殿」赶去。
不多时,红漆木柱撑起的回廊尽头,显出一群宫廷侍者。
「来人止步,」一名年长宫女见二人走来,出言阻拦:
「陛下正与相国商议国事,闲人免进。」
赵都安心头蓦然一松,有种考试延期的解脱,旋即模仿原主语气,朝领路宦官笑道:
「既如此,公公且去忙,我在此等待便是。」
记忆中,原主虽跋扈,但惯会看人下菜碟。
对于宫中近侍,向来客气有加。
送走小太监,赵都安侧身等在回廊中。
残存雨水沿着瓦片滑落,阳光泼洒下,在地面斜切出耀目的金线。
他蓦然垂头,在脑海中飞快翻找关于「相国」的记忆。
前世经验告诉他,与领导相关的任何小事,都可能暗藏重要信息,此刻犹如溺水之人的他,必须抓住一切渡劫的机会。
不多时,他找到了需要的情报:
大虞相国,李彦辅,先帝时期头号权臣,曾任内阁首辅,权倾朝野,为人阴沉多谋。
女帝登基后,为加强皇权,解散内阁,李彦辅被狠狠削弱一波,但仍为实质上的「帝国宰相」,亦为以江南士族为主的「李党」党魁。
把控庙堂多年,势力盘根错节。
与以都察院御史大夫袁立为首的「清流党」,同为当今朝堂上两股彼此制衡的大势力。
放在后世,是只能在新闻联播里才能听到的大人物……
赵都安短暂恍惚,有种蚂蚁一脚踏入虎山的不真实感。
他深吸了口气,抬起视线,朝年长宫女做了个去旁边说话的手势。
「赵使君有事?」
年长宫女对他并不陌生,二人走远几步,淡淡问道。
赵都安微笑道:
「并无要事,只是好奇相国怎的这麽急,大雨歇了没一会,便入宫来了,莫不是出了什麽大事?」
年长宫女瞥了他一眼:「咱们下人怎会知道?」
赵都安动作丝滑地将袖中一卷银票递出:
「姐姐只挑能说的,提点一二便好。」
年长宫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忽地展颜笑道:
「也不是什麽机密事,以使君人脉,稍加打探也便知道……使君可知淮水改稻为桑一事?」
不知道……赵都安面无表情,原主这个草包对朝堂的了解只限于谁能欺负,谁惹不起,涉及政事一概不知。
废物一个。
「烦请姐姐告知。」赵都安不耻下问。
「……」宫女只好简单解释,原来是先帝在位时,国库便已空虚,又经政变,女帝接手后赤字严重。
以李彦辅为首的一派,为缓解财政,力推江南淮水一地部分稻田,改为桑田,以促进丝绸贸易,但因急于求成,损毁部分田亩,险些激起民变。
「陛下得知大发雷霆,这些日子,朝堂诸位大人都在争吵此事,相国今日入宫,或是有了法子。」
宫女说完,便转身返回原位。
赵都安心下一动,知晓对方不会再多说,也便闭嘴垂首等待。
……
宫廷繁花似锦,气氛却压抑深沉。
就在赵都安站的双腿发酸时,走廊尽头,紧闭的门扇推开。
继而,一道身披绯色官袍,头戴乌纱,鬓如反猬皮,眉如紫石棱,容貌凶狠的老人踏步行来。
宫廷使者分列左右让行。
赵都安侧立廊中,拱手行礼:「相国慢走。」
威严极重的老人目不斜视,好似未曾看到他般,大步离去。
周遭有宫人暗笑,整个京城都知道,在真正的权贵圈子里,对赵都安这等以色伺人的小白脸,皆鄙夷嘲弄至极。
以相国大人的身份,多看他一眼,都算自降身段。
女帝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