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猪队友高高在上的傲慢
“……《金刚川用三个视角讲述一个故事的方式其实非常高级,我觉得要尽可能从电影本身来评价。
看电影还是要纯粹一些,电影有很多超越意识形态的东西,对于电影的场外因素不应成为评价一部电影好坏的主流声音,承认电影的缺点但应杜绝为黑而黑。
之前一直忙于拍摄,没有关注这部电影,但管导的才华和这部电影的制作班底我是知道的,我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但我决不相信这部电影会是烂片。
果然,昨天看完了,我的结论是这个电影是好电影,并不像之前网上黑的那么夸张,电影看完我沉默了很久,有几个问题为什么有人骂?甚至于一些专业媒体?
后来想想原因是因为国民素质是真的是低,导演不敢高看观众所以没办法只有嚼碎了喂给观众,其次国人的麻木不仁不是一两代人就能解决的,可能是教育环境的问题。
作为一个资深的电影人反正我看完电影是半天不想说话,打个比方说你病入膏肓有人送来一碗灵丹妙药,你还在想这盛药的碗也太丑了。
我想为了国家牺牲自己的人和故事太多,辛辛苦苦把它呈现出来,却有别有用心的人想要诋毁这样的心血。
我对这样的现象只觉心痛至极,跟风网暴和对文艺作品的不宽容对我国影视创作是有巨大伤害的,谁都不想回到一年到头只能看那八部样板戏的时代吧?
我和很多文艺工作者这些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国人能看到更多样化,更现代化,更进步的影视作品。
从《集结号到《八百启示录,再到《金刚川,我想但凡有一点电影欣赏水准的观众都能意识到这些电影中的人文主义情怀,或许没有一些友商其他纯粹打鸡血的同类型电影票房高,但我们并不后悔。
只是希望有些公司,有些人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扇动不理智的情绪,破坏我们国家的文艺创作环境,甚至有可能让前后几代电影人二十多年的启蒙毁于一旦。
让观众重新失去独立思考和对人文意象的感知能力,变成只会网暴、举报、动辄上纲上线的网络暴民……”
“啧啧,朱文久也算是京影的老人了吧?”
郑红点了点头:“是,比管琥还要早进京影,在京影从业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圈内大家都叫他‘久哥’,如果刨掉秦老的话,算是目前还活跃的最资深的制片人了。
也是这一波发声的圈内人地位最高的了,只是大众对其可能不是太了解。
之前京影只是推出大猫小猫两三只来发声,没想到这次他都出马了。
陈董,这个人不可小觑,他在业内的人脉和影响力相当了得,也是奖项等身的,金马金鸡金像都拿遍了,我看已经有不少不知名的电影人,影评人都在转载他的这篇文章。
他这是直接把矛头指向我们梦工厂了,以他的身份地位,这种指控带来的压力可不小。
我们是不是要针对性的做点什么?”
陈景行笑着摇了摇头,双臂环抱,感慨道:“没必要,他已经输了,你说是不是所有文人,或者说文艺工作者做久了都会这样?”
郑红有些不解:“什么样?”
“高高在上。”
“高高在上?”
陈景行叹了口气:“就是这篇文章的风格。”
他此刻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胜之不武了。
一个在业内地位极高,人脉极广的资深制片人,在郑红眼中,甚至在很多业内人士眼中他的话是有巨大分量的。
不少之前不敢发声的人也像是等来了什么机会,通过转发朱文久的话找到了表态的底气和靠山,像是找到了什么金科玉律。
但陈景行只觉的可笑,甚至有些可悲。
就像是中间划出了一条鸿沟,文艺创作者和观众之间,和普通民众之间相隔之遥远已经失去了彼此理解甚至彼此对话的能力。
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朱文久这样的资深文艺工作者在键盘上打出这篇文章应该是抱着痛心疾首的心情的,抱着真诚对话的想法的,抱着文明交流的态度的,用词也很恳切。
就像他们私下里或者在朋友圈里发的文章一样。
可他们的思想和文字已经完全失去了与民众对话的能力。
哪怕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和文字。
“我和很多文艺工作者这些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国人能看到更多样化,更现代化,更进步的影视作品……”
“让前后几代电影人二十多年的启蒙毁于一旦……”
“让观众重新失去独立思考和对人文意象的感知能力……”
这种话他们能向呼吸一样自然的打出来,说出来。
这让陈景行想起了前世位面财新周刊的编辑高昱写下了一段颇为伤感的话——“站在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敢僭越地说一句,过去三十年所有启蒙的努力,失败了。”
真的有人把自己当成了牧羊人,当成了导师,当成了俯瞰失乐园的上帝。
启蒙运动当然是有的,是17世纪及18世纪于欧洲发生的哲学及文化运动。
但那是马后炮的总结,没有一位大师会说自己是在启蒙迷失的羊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