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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对话,心下好笑,边往手腕上戴腕表边打趣她,说:“你跟鱼说话,那鱼能听懂?”
“它就是我桌上一道菜,我管它能不能听懂。”蒋兰回了句,视线在程国礼身上打量一遭,目露疑色,“你不是陪你老领导去花水溪钓鱼吗?”
程国礼面不改色心不跳,回她:“是啊。”
蒋兰不理解,伸手隔空在程国礼那身行头上比划比划,“那你怎么穿得这么正式,钓个鱼而已,连白衬衣都翻出来了。”
“你懂什么,这叫尊重领导,向领导同志表达最高的敬意。”程国礼笑,过去抬臂抱住妻子,语气柔和,“时间不早了,得走了,你胆子小不敢杀鱼,等我回来拾掇。”
“嗯。”蒋兰也没多怀疑,朝程国礼点头。
程国礼又在蒋兰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举动惹得蒋兰脸发热,抬手就打了他一下,低嗔道:“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腻歪个什么劲?”
程国礼还是笑,大掌在妻子的脑袋上习惯性地轻揉两把,转身出门。
程国礼开着车,平缓驶出小区车库门。
蒋兰趴在楼上的窗户里打望着,看眼车辆行驶的路径,一琢磨,确实是去花水溪的路,便也没再多想。
滨港市今天的天气和平南一样,都是大晴天。
程国礼的车从平谷区驶出,约莫八分钟后,在滨港市第八小学的后门附近停下。
坐驾驶室里等了会儿,不多时,副驾驶席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程国礼侧目,瞥了上车的人一眼,面露不悦:“让你给我带的红牛呢?”
“没忘。”陈家槐对这老情敌八万年也没好脸色,语气冷冷的,随手从装早餐的塑料袋里掏出一罐红牛扔过去。
程国礼接过,手指扣住拉环“刺啦”一声打开,喝进一大口。
运动饮料冰冰凉,瞬间提神。
他发动了引擎。
汽车重新开上大路。
陈家槐不怎么想搭理程国礼,自顾自打开食品袋,从里面取出一几个小笼包,一口一个,三两下吃完,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咚往嘴里灌。
程国礼开着车,看他一眼,凉悠悠地说:“早让你讨个媳妇,死犟吧,现在人到中年,家里连个给做饭的都没有。”
“我有手有脚,需要女人伺候?”陈家槐语气轻蔑,“而且我也没见蒋兰给你做几顿饭呀。”
程国礼:“她晚上就要给我做大鲢鱼。”
陈家槐无语。
程国礼凑近几分,表情贱兮兮的:“鬼哥,要不一起来吃,尝尝你弟妹的手艺?”
陈家槐抬起一根手指,隔着空气指着程国礼,压低声,“当年你给老子偷偷下泻药的仇我还没跟你算呢。少说两句,别逼我扁你。”
程国礼一点不带怕的,漫不经心说:“马上上高速了,鬼哥要不怕出车祸,就照着我后脑勺捶。”
陈家槐拿这外表一本正经实则满肚坏水的混蛋没辙,冷着脸收回视线,多跟他说一句都嫌嘴巴脏。
之后,这俩死对头就当真再没说过一句话。
驱车一路飞驰,数分钟后,车辆平缓下了高速,拐个弯,顺着一条小路拐进去。
一阵风徐徐吹过,菜田里的青叶杂草在风中摇摆,参天的梧桐树也沙沙作响。繁密的枝叶让风扫开,露出一个已经斑驳脱色的指示路牌。
【白鹤公墓】
祭品是陈家槐准备的,他这人糙了一辈子,给兄弟的祭品也很简单,二两煮熟的刀头,一瓶二锅头,还有一碟子的油炒花生米。
几样祭品摆在了墓碑前。
程国礼拿出事先备好的干净抹布,在墓碑上仔细地擦拭起来,神色平静,一言不发。
平时活泼的人静下来,平时安静的人,这会儿倒是打开了话匣子。
“又一年了。”陈家槐抬手,仿照当年拍古人肩膀的动作,在墓碑的上方轻拍两下,“老兄弟,平时闲着,也给拖个梦什么的,不然咱们都不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
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周末假日,偌大的墓区放眼望去,好像只有陈家槐和程国礼两个人,安静到极点。
陈家槐看着墓碑上那行冰冷的刻字,沉吟片刻,又道:“今年……还是没有那孩子的消息。”
话音落地,正在擦墓碑的程国礼动作骤顿。
片刻,他转头看了陈家槐一眼,迟疑地说:“当年你远走云城,就是为了打探那孩子的下落,这么多年,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陈家槐摇头,眸光深远而沉重,道:“为了找到他,这些年我几乎踏遍了半个中国,可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程国礼皱眉:“当年是谁把他从桐树巷带走的,查到了吗?”
陈家槐还是摇头。
须臾,他垂着眸哑声挤出一句话:“我对不起阿城。”
见陈家槐这副样子,程国礼心里也不好受。他轻轻叹出一口气,将手里的抹布丢回水桶,过去拍了把陈家槐的肩,道:“只能怪老天不公。当年阿城出事的时候,我在外地出远差,你和顾静媛也都在国外回不来,兰兰对阿城又一直都……真要说对不起,我比你更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