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又饿不死,哪至于这般憔悴。
“我知道了,你叫白羽来,就站在这门外等我。”秦姝摆手让她退下,便从里面关了门。
顾琛抬眼,冷漠地朝她望了一眼,就将目光收回去。
秦姝扫了眼周围,并?没有过自戕的痕迹,这才放心在一旁坐下。
她给自己斟了盏茶,率先开口,“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顾琛始终垂眼放空,脑子却没停止思考,“我从昨日开始,便说了。我是凶手,我是扶摇阁的真凶,你们尽管杀我...”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人愿意听?我说话...”
这声音嘶哑非常,秦姝面上不显,说出的话冷得要命,“因为,没人敢听?。”
顾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没人敢听?,也没人在意凶手是谁。”秦姝一语戳破,丝毫不在乎他?是否能承受,“顾尚书,我大胆猜想,即便你清正廉洁,也不是个?蠢材吧。”
他?不是蠢材,他?是祁公?最得意的门生?,是将来最有可能被举荐位列三公?的人。
“扶摇阁...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他?终于肯抬头直面她,秦姝迎着那痛苦的目光,说道,“很多,你若是想听?与你有关的,那我便只告诉你,在大多数人眼里,扶摇阁是为了杀你和谢行周的。”
顾琛嘴唇颤抖着,他?料到了。
可是,为什?么?今日,不让他?死。
只要他?认罪,他?就可以死了。为什?么?不让他?死,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秦姝说,“因为我,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留你一命。你想死?我不答应。”
顾琛没忘了这个?女人是在紫云殿的长阶之上,众目睽睽中杀了晏明宗的凶手;是在万千百姓眼前杀了三十良民的凶手。
陷害忠良,屠戮百姓。
她罪大恶极。
这样的人,凭什?么?敢掌握他?的生?死?难不成他?清廉一世,还要被这样的人左右?
顾琛死也要死个?明白,“所以,是你利用我弟弟,他?根本就没有欠债,都是你的手笔。”
秦姝点?头,“对。现在他?满意了,他?已然成了大宋的右卫将军。”
顾琛说,“秦姝,你会遭报应的。”
秦姝平静地看着他?,似乎这样的话对她而言并?没有击溃之力,甚至毫无影响。她不怒,不怪,就那样望了他?许久,望得他?以为她是在蓄力,准备对他?的话进行报复。
但?她没有。
肯在秦姝手下效力的人,大多是武将,秦姝的能力、为人,还有对事情的完美预判和谋划,足以让其?心生?敬佩和臣服。
但?像是这种,要收服看起来与自己毫不同路的人,秦姝还没有做过。
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茶案,思考着嘴边的话。
良久,她才倏地笑了一声,“若是所做之事皆从本心,即便是遭报应,我也不怕。”
顾琛狐疑地看着她,眉眼压得很低,在等待她继续说。
哪成想秦姝突然发问,“陛下与辅臣之争,你怎么?看。”
顾琛不知她意欲何为,“你应该知道,我醉心百工之术,鲜少?关心这些权谋夺利,我也不认为这是官员最该关注的事。”
秦姝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但?你心中总有评判吧?左右你都存了死志了,临死之前与我说一说,你不会害怕吧。”
“我怕什?么??”将死之人,一吐为快又有何妨,“两位辅臣是先帝大去之前定下的,为的就是幼主即位之后,大宋社?稷不会动摇,此乃上上之策。而陛下,亲近你与尹清徽这等奸贼,还未亲政就对两位辅臣的谏言忽视不顾,纵容臣下争权夺利,纵容太后摄政。若是我大宋根基已深也就罢了,可我大宋立国才两年啊!长此以往,这便是亡国之道!”
秦姝说:“所以,如?果你和谢行周死了,激怒了两位辅臣,大宋会面临什?么??”
这话问得顾琛周身一怔。
“你和谢行周不能死,陛下和辅臣的矛盾不能被激化,我不允许。这是其?一。”
“其?二?,只有顾玦安心留在我和陛下身边,陛下才会对你放心。你是祁公?的门生?,不如?此行事,陛下不会放心,也不会留你。”
“其?三,先帝的志向是一统天下,却只统一了南方,打到了长安而没有收长安,你可知道为何?”
顾琛的神色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颤抖地接着她的话,“为何。”
“大宋,该养民了。”秦姝闭了闭眼,“国力空虚,北伐的战线太长,大宋撑不住的。养民,最需要的便是廉洁清明,能切身体察民意的文臣。”
顾琛缓缓挪动着身子,双脚落地,一步一步地向她迈进,沉重而缓慢地,骤然一跪。
一声闷响。
跪地之后,膝行三步。
“你...”他?说不出话来。
秦姝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落在他?身上如?同柔光一般,他?从不知,这小小女子也能有这样的见解。
秦姝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