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眼角余光忽而触及一片深蓝。她一探脖子,便发现了路口的月楼迦。
他这是又来给她施针了。她迅速跑过去行礼,“陛下!”
月楼迦的目光落在她的唇角。她唇角的笑容在见到他之后便立时消失。
他默然片刻,“坐下。”
宝珍依言坐下。月楼迦净完手,开始给宝珍施针。银针还未扎进头皮里,宝珍的下巴忽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来。
她被迫抬起脸,对上月楼迦冰蓝的视线。
月楼迦:“我说过不会杀你,为何还怕我?”
宝珍呼吸急促起来,她牙根紧了紧,“您……真的不会杀我?”
“要我发誓?”
她没吭声。她倒真想他能发誓。假如他发了誓,她就真能信他不会再要她的命。当然她没那么大胆,真让一个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对她发誓。
“那个,我、臣女————”她还没说完话,就只听月楼迦道:“我以月神之名起誓,绝不会杀你。”
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这几个字,若炮仗扔到了宝珍耳边,她的瞳孔剧烈收缩,良久,她道:“多谢陛下。”
道完谢,她倍感荒诞,一个之前要杀她的人,不杀她了,她居然还那么真心实意地对他感激涕零。
月楼迦:“还怕我么?”
“不怕了。”她低垂睫毛,盖住眼里的情绪。
“看着我的眼睛说。”他用食指敲了一下她的下颚。
她重新抬起眼帘。
此时,一阵柔风拂过,月楼迦雪白的长发浮飘起来,片片海棠花落于他的发间,仿若一块雪白的绸缎上绣了清粉的海棠花。
宝珍闻到他发间白雪一样干净而清凉的香气,夹杂着淡淡海棠花香。
粉花,白发,衬着他额间的蓝月和那双冰蓝的眼睛,更显出了他惊心动魄,似若天神的美。
宝珍看了他两息,道:“不怕了。”
月楼迦松开她下巴,继续给她扎针。
宝珍顶着一头针,瞄了瞄扎完针净手的月楼迦。在他转过身时,她急速低头,乖巧老实地等针灸治疗结束。
月楼迦站在她身前,细细逡巡她头上的银针后,发现树上有一朵海棠花飘落下来,他伸手去接。
低着头的宝珍,见月楼迦忽然对她伸手,她怔了怔,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不敢违逆他,是以,条件反射地也伸手,把手放到他手上。
月楼迦微顿,冰蓝的眸子里露出诧异来。
宝珍刚把手放到他手上,一朵海棠花就砸了到她手背上。她瞠目,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月楼迦原是准备接这朵海棠花吧!
她神经一崩,险些被自己蠢死,立刻把手缩回去。然而她没能成功把手缩回去。
月楼迦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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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珍饶有兴致,随意挑出一本书翻开。翻了几页,她皱眉,放到一边,又去拿另一本。没看几页,又丢到一边。如此这般丢了好几本之后,阿娜尔古丽道:“公主,一本都不好看吗?”
宝珍有些嫌恶地把书推开,“这些约莫都是男人写的。”
书里尽是富家小姐,贵族小姐爱上穷酸男人,例如穷酸书生,小姐们为穷酸书生要死要活,甚至与之私奔。就算后来穷酸书生有了一心,三妻四妾,小姐们也对他深情不悔,至死不渝。
将身份尊贵的小姐们描写得如此卑微,如此犯贱,宝珍倍感恶心,“这写的什么烂人,定是男人们意淫出来的。”
阿娜尔古丽啊了一声,“书里的角儿很烂?”
宝珍略略讲了这些书里的故事。阿娜尔古丽诧异,“可是,男人纳妾不是很正常的么。”
“哪里正常了,一夫一妻才是……”宝珍的思维突然短促地暂停一息,接着道,“一夫一妻才是正常的。这根本就不公平,若男子可以纳妾,女子为何不能纳郎?”
“女子纳郎?”阿娜尔古丽张大嘴巴,“那怎么能行!”
忽而她想到了什么,“不过公主您是可以的,您可以纳郎养面首。”
公主可以,其他女子却不行。凭什么其他女子要遭受这种不公。宝珍闷气,“把这些书都还回去,重新再拿一些,不要再拿这种男人写出来的话本。”
两刻钟过去,阿娜尔古丽又抱来一堆书,“殿下,这里有一位东陵的大文人写的书。”
“东陵的大文人?谁?”
“魏朝清,听说他年纪轻轻便三元及第,著有多本名书,写的书足以流芳百世,乃东陵当今名声最望的名仕大儒,连东陵皇帝都敬其三分呢。”
“魏朝清……”宝珍沉吟。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这并不奇怪,毕竟她是汉人,应该听过此等名人的名号。
翻了几页他写的《与君书》,宝珍点点头,“这人写的东西很通透,果然是大文人。”
她津津有味得看起来,入睡前还在看。
“殿下,您该睡了,明日再看罢。”
书盖在脸上,宝珍意犹未尽睡去。
第
一日晨间,天还未亮,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路的高昌王一行人快要抵达高昌王宫,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