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也没关系……”
“好。”他抬起头,叫了声四哥,“我愿意一试。”
就算为了承小四嫂和她兄长的情!
……
远在直隶的年希尧打了个喷嚏,绕梁不绝的琴音停了下来。
他看着三十出头,五官温润,气度如水,撒开手,若有所思望着膝上的古琴。
恐怕是着凉了。
夫人齐佳氏前些天来信,言明年娇受了欺负,年希尧原本不想当官的心更浓了几分,若不是下属苦苦哀求,他想当场把官印一挂,直奔京城。
如今又着了凉……不过不影响写诗,不过思绪有些迟钝而已。
他已经连夜写了三首,而今抚琴寻找灵感,年希尧算了算,他今日统共能完成七八首诗,寄回去给妹妹用。
与此同时,象征天下至尊的紫禁城乾清宫,康熙皇帝打开了年羹尧的密折。
只有贴身伺候万岁爷的人知晓,四川巡抚年羹尧每月都会送来一道快马加鞭的密折,说是密折,实则称书信更为恰当。
里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夹杂着忠君爱国之言,然而万岁爷爱看,觉得这不是蒜皮小事,而是臣子的忠心。
密折依旧洋洋洒洒上千字,其中不起眼的几句话,却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年羹尧说他路过一个杂耍摊的时候,看到了正在表演的三兄妹,三人感情深厚,默契十足,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兄长和小妹。
兄长博学多才,兴趣广泛,是个真正的君子,至于小妹……小妹从小劝诫他要谦逊,要谨慎,不可鼻孔朝天,更不可傲慢无礼,入朝为官之后,小妹的劝诫就更频繁了。
“嗯?”康熙乐了,“亮工这写的是什么。满朝谁人不知他年羹尧最是谨慎谦虚,难不成都是老四的侧福晋所教?”
不怪康熙印象深刻,年羹尧的妹妹嫁给四儿子做侧福晋,是他亲自指的婚。他点头:“就当真的好了,年氏自小便能劝诫兄长,不错。”
大太监李德全笑眯眯在旁听着,闻言目光微凝,想了想道:“万岁爷……”
康熙摆摆手,让他说。
也赖这份密折上得巧,李德全躬身,讲了年侧福晋进宫那日,慈宁宫中发生的事。
按理这只是件小事,万岁爷日理万机,哪有心思听后宫大大小小的争端,何况太后是万岁爷的嫡母,为孝道,万岁爷也不会拂了她的脸面。
现在不一样了,年侧福晋得了万岁爷的亲口夸赞!就算是个玩笑,那也不能等闲视之。
康熙听罢,皱起了眉。
翌日,康熙前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轻描淡写提起此事:“……还是由皇额娘传达几句,朕总不好开口。她一个贝勒福晋,去为难亲王侧福晋,谁教的规矩?老八也该管束管束。”!
不,不会,她也不用急。王府世子之位,怎么也轮不到年氏的儿子。
钮钴禄格格心定了几分,随之而来的,是浅浅的苦涩。
王爷从来没有宠过她,若非得幸怀上四阿哥,她永远只是个不起眼的格格。事实上这份幸运,却是九死一生的侍疾换来的,她没有足够的底牌,任何时候都需小心翼翼地筹谋。
而年氏年轻,貌美,家世出众,可以不付吹灰之力获得王爷的恩宠。钮钴禄氏笑了笑,若她不能保持理智,心肠想必也会被嫉妒腐蚀吧。
前些天她想岔了,最有可能出手的李侧福晋居然还端得住,只口头针对了年氏一番,就没下文了。
钮钴禄氏有些可惜,随即恢复了淡然。
——后院里头,想要儿子的,想要宠爱的,又何止一个呢?
同一时刻,踏入雍王府的十三爷左看右看,扭头问张起麟:“拱门外进进出出的,那是什么动静。”
张起麟恭敬道:“奴才不知。十三爷不如问问王爷?”
十三只是随口一提,闻言不再刨根问底。
他的脚步有些匆忙,见到四爷第一句话便是:“弟弟昨儿见到太子了。”
“太子二哥他……”十三语气艰涩起来,“越发放浪形骸,有御史弹劾东宫沉迷酒色,耽误朝政,被皇上留中不
发。”
十三爷从前都叫皇上“汗阿玛”,不知何时,称呼变成了“皇上”。
四爷沉默下来,许久没有说话。
他和十三弟心知肚明,沉迷酒色,不是太子的本心。这何尝不是给他上了一课——一国储君,尚且不能为自己而活,而他雍亲王胤禛又算什么?
汗阿玛与他是父子,更是君臣。君臣之别犹如天堑,他须更为谨慎,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
书房安静了许久,凝滞的空气开始缓缓流动。
兄弟俩若无其事,很快换了话题,四爷拍拍十三的肩,从博古架上取出一罐膏药,然后递了过去。
十三爷下意识道:“不用了,四哥。”
他笑了笑:“今年以来我涂的药,没有十罐也有八罐,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四哥也不必找什么民间大夫了,找了也是白费力气,这腿,就让它烂着……”
话音未落,骤然被打断了。
“我替你寻访大夫,四处问医,连带着全府上下,都为了这件事上心。你哥哥我都没放弃,你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