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教谕归家

……

马匹隐在远离天坑的地方。

稍作休息后，杜言秋让阿赫带罗星河与怪人先走，他则率姜平、段义二人，带着那两名受伤的殿前司差直接去一鸣山庄。

黎明前夕，杜言秋带人叩响一鸣山庄，楚南山再不情愿也得出面招呼。

得知杜言秋是带人来求医，胸怀苍生、与人为善的楚老庄主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叫来庄上的大夫为伤者救治。

一番安顿之后，楚南山方好奇地问，“杜大人，这二人怎会在天坑遇险？”

“他们说是被人引至，因不熟悉这边的情况，又失去引路人的踪影，无意间误入天坑。好不容易才拖着半条性命逃出来。”杜言秋道。

“他们也是有幸，能够遇到杜大人。”

“我本为寻罗捕头，意外碰到他们。相府派他们来跟随我，刚到上杭便出事，我还不知该如何向虞相交代。”

“身为差使，出生入死在所难免。若杜大人能够在上杭建功，虞相想来不会责怪。”

楚南山说完，又是疑惑，“罗捕头也来这边？可是为追贼人而来？杜大人若有需要，一鸣山庄理当效力。”

杜言秋皱眉，“罗捕头的情况我不清楚，许久没有他的消息，我们是跟随他留下的暗记找到那天坑附近，之后便断了联络。两位皇差这般情形，怕罗捕头的处境也不会好。他们说在天坑中并未遇见罗捕头，不知罗捕头现在何处？”

“若罗捕头确实在这一带出现，我让人也去找找看。”

楚南山当即召集山庄护卫。

杜言秋见为首的护卫换了人，“楚幸不在么？”

“杜大人知道前日的事……”楚南山难为情地捋捋胡须，“我那宝贝孙女很生气，与我闹腾不休，我只能先让他休息一段时日。”

“说到底，此事是姜落落引起——”

“杜大人哪里话。”楚南山打断杜言秋，“即便不是此事，也会有其他事。是我太溺爱这个小孙女。想我办一鸣书院那么多年，教书育人无数，却把自家的孙女养成如此骄纵，让杜大人见笑了。”

言罢，楚南山便命令护卫寻人，不过尤其叮嘱，若天坑瘴气未散，千万不要擅闯。

姜平不解，“楚庄主，我们上次寻找冯青尧时，那天坑并无瘴气，也不见有毒虫。今日怎会这般奇怪？”

“其实并不足为奇。”楚南山摆摆手，“只是外人不常留意罢了。这天坑偶尔是会生出瘴气，还有毒虫出穴，也许与天气有关，也许与其他未知情形有关。世上万物诸多奇妙，非常人能解。”

……

经山庄大夫一番救治，两个殿前司差保住了性命。但因受蛇毒与毒虫的侵蚀，他们各自手脚一时难以痊愈。

“幸好二人逃生及时，好歹保住性命，若再晚半个时辰，即便药王再世也回天乏术！”大夫感叹。

“我们就这般废了吗？”

二人痛心不已。

大夫无奈摇头，“二位中毒已深，这条命能保下已实属不易。”

二人不甘，“中毒便可解毒，没有解药吗？”

“天坑蛇毒非同一番，那毒虫又世间罕见，恕我目前无能为力。惭愧！”

“既成废人，留这命又有何用！”

二人皆愤然。

楚南山劝道，“有命便有希望。二位不必悲观，也许过段时日便可研制出解药。”

“等二位休养几日，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回临安。以临安城大夫的医术，想必能够医治好二位。”杜言秋道。

也只能如此。

二人无力再吱声。

……

天渐渐开亮。

一鸣山庄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搜寻结果。

杜言秋向楚南山致谢后带人离开。

特意经过福文阁，果然听有赶早出门的人议论，说是在福文阁附近发现一个长得像县学教谕的傻子。

普通百姓不认得孙世明，可是，恰巧有刚从福文阁通宵“读书”出来的书生，之前在县学读过书，认得县学教谕。

起初，他们也是以为长得像而已。好奇上前查看，不料发现此人的眉眼与孙教谕简直一模一样。更离奇的是，此人腰上还挂着个香囊。而据他们所知，孙教谕的腰间也挂着个香囊，据说是他娘子亲手绣制，常不离身。

于是，有好事者抱着赌一把的心思带这个傻子去了严家。

结果如何，消息还未传回来。

杜言秋让段义、姜平先带二位伤者回县衙，他则直奔严家而去。

在等阿赫救人时，先被送到崖上的罗星河已经把所有见闻全部讲给杜言秋。

这是杜言秋第二次来严府，也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登门拜访。

严老夫人没有拒绝，让人将他直接带到孙世明跟前。

“杜大人的消息真是灵通。我女婿刚进家门，杜大人便到了。”

严老夫人坐在屋中的软椅上。

孙世明仰面躺在床上，腰间捆着一块平整的木板做支撑。

实在坐不起身的孙世明又疼又急，哇哇乱叫。

严二娘坐在他身边，喂他东西吃。

每勺东西入口，都会在他那笨拙的咀嚼中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