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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陆旋说:“这座皇城唯一的好,只有城中的你。”
班贺瞳仁动了动,脸上的热度几乎无法忽视,好在四周昏暗,叫谁也看不见。
极力控制之下,班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喜欢叙州?”
陆旋想了想:“西南也不错,唯独少了你。”
班贺哑口无言,捂着眼睛无声笑起来,好一会儿才用略沙哑的声音说:“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把我这五品京官弄去西南了。”
静默半晌,陆旋没头没尾说了句:“该睡了。”
还未等他反应,班贺被陆旋一把抱了起来,只要闵姑一开门就能看见院子里全部情形的慌乱与紧张让班贺浑身绷紧了,双手紧紧拽着掌心下的衣物,四肢僵硬得像是化作一尊雕塑,不敢大幅度挣扎,只能小声呼喊:“放下!快放下我!”
陆旋只当没听见:“你要真想我放手,有很多种办法。”
班贺揪住他的衣领,逼视上去:“陆言归,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真不敢对你下手?”
“是你以为我不敢对你下手。”陆旋纠正他,“我一直都相信你敢对我下手。”
但听那语气,说的像是“你来啊”。
班贺牙齿咬得咯咯响,揪着衣领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最终放弃地松开了他。陆旋已经把他抱进房里,抬脚合上了门,再纠结已经没有必要了。
屋里没有点灯,班贺却像是能看清那张年轻面孔上的嚣张,那不知深浅的小子居然妄想操控一切,绝无可能!
陆旋刚把班贺放在床边,一股力道便搂着他的肩腰往下扯,对方一个灵活的侧身,他的后背摔在了柔软的床褥上,毫无痛感。
“你小子越来越不知收敛,实在可恼。”
黑暗里声音似乎也变得朦胧,陆旋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有些干涩。
陆旋不甘:“所念所想就在身边,与我朝夕相对,如何能无动于衷?我早已明白告知你我的心意,不止现在这样,我会越来越贪婪,越来越不收敛,多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你最好清楚,我就是这样。”
班贺几乎不敢置信,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压制陆旋的动作变得迟疑,彼此相贴的身体亲密无间,身下人的反应诚实地完全反馈给他,竟让班贺生出骑虎难下的为难来。
陆旋能感觉到班贺的踌躇犹豫,但即便如此,他始终没有退开一步,这让陆旋几乎要产生可以继续的错觉。
他嘴上说出狂妄之言,实则仍是不忍伤害对方半分。无论内心如何喧嚣躁动,他只是双手环住班贺的腰,控制力度,将本就亲密的姿势压缩到进无可进。
两道浅浅的呼吸在黑暗中交错,班贺在黑暗里瞪着他,忽然动作起来。
陆旋身体微僵,双手双脚一动不动。班贺心里好笑,忍不住想:风水轮流转啊。
喊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动起真格来,反应却又如此生涩不知所措。
以为他不敢动手吗?他倒要让这只知道放狂言的小子知道,谁才是假把式。
听着更声勉强睁眼,班贺睡意未消,靠着陆旋肩头一副不大清醒的样子。陆旋起身给他拿官服,替他穿上,有些后悔,昨晚时机不对。
初十要早朝,比平日起得更早,不管怎么样都不该和他闹的——即便两人都克己复礼点到为止,也闹到了夜深。
班贺趁着被人伺候穿衣穿鞋的功夫醒了醒觉,拍拍双颊,清醒了不少。陆旋端了盆温水来,等他去洗漱,自己也动作迅速地换好衣裳。
别的大官有家仆掌灯,班贺向来独行,正准备出门,却听陆旋说了声我送你,便拿上了灯随他一起出门。
“还真下雪了。”班贺看着门外积起的一层薄雪,下得并不大,灯光照映之处点点飞白,脚下传来细微的咯吱响。
宵禁的京城寂静一片,前往皇宫的路上,街面上行走的都是前去早朝的大臣。
第一次有人陪同走在这条路上,说说话,班贺感觉有些新奇,困意也在刺骨的寒风中逐渐消散。
“去了西南,就不用早朝了。”陆旋说。
班贺打了一半的哈欠转为了一个笑:“还记得这事呢。”
陆旋:“为什么不记得,我当真了。”
班贺笑了几声:“行,我等着。”
一路送到了宫门外,陆旋目送班贺进入宫门,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转身回去。
能留在京中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每一刻都弥足珍贵。
宫里传来消息,过了正月十五,皇帝要正式召见陆旋。
班贺比自己被召见还要紧张,一切注意事项都一遍遍反复叮嘱。毕竟这是陆旋是第一次见皇帝,要是失了礼数,或是冒犯皇帝,那可不是小麻烦。
陆旋有数,但见到班贺为自己如此上心,即便那些话烂熟于心,也愿意听他重复提及。
陆旋不过是个小小的把总,在军营中是低级武官,镇戍营兵基层武官由督抚随宜设置,自行委用,所以不在将领之列。参将以上将领由中央任命,守备以下由总兵等自选,骆忠和的提拔至多到守备而已,想要往上升,必须经过中央朝廷委任,这是不可避免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