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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声“进来吧”,张全忠这才走了进去。见皇帝坐在床边,面色如常,心中却得不到安定:“陛下,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奴婢叫人拿热水来……”
“不用,还有奏疏没有批完,你去帮我备笔墨。”赵怀熠整整衣襟,站起身,“今日之事,别在太后面前多嘴。还有,明日,传班侍郎进宫一趟。”
原以为淳王回京能让皇帝开心几日,反倒圣节当日不欢而散,连亲眼见到皇帝吐血都不能让淳王留下陪伴,可见这回事态严重。
眼前这位是最听不进劝的,张全忠心疼皇帝身体,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咽下满腔苦涩,口中应和。
回到家中的吕仲良换了衣裳,等不及喝口水,站到书架前,在那堆泛黄散发着陈旧气息的书里翻找来。
左一本右一本抽出一大摞医书,循着记忆翻找起来,一面找一面摇头,眉头越皱越深。
一阵敲门声传来,吕仲良抬头看了眼,近日没有收到拜帖,不知何人拜访,于是不做理会。但那声音一直持续不断,不胜其烦。他忍不住放下医书,前去开门。
“谁啊?”
门放开启一条缝,锋利冰冷的剑刃顺着探了进来,长了眼一般寻到吕仲良的脖颈处。
一只手将门推开了些,露出一张和颜悦色的面孔:“吕御医,淳王殿下有请。”
吕仲良望着门外那两个侍卫装扮的人,心一横,昂首跨出门槛,俨然一派悍然赴死的模样。
第196章 密令
天色不早,今年圣节烟火取消了,没了热闹看只能早早归家,街上行人稀少。
两个侍卫避着人将吕仲良半逼迫地带到一处隐蔽之地,一把推入暗室之内,两人留在门外关门落锁。
吕仲良抬头,紧闭门窗的室内只有一张空桌,两张木凳,桌边端坐着一个人,哪怕看不清面孔,吕仲良也知道那是淳王。
外面不闻人声,门外只有四个侍卫看守,哪怕在这儿被淳王杀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赵靖珩率先开口:“吕太医,这样邀请你过来,多有失礼。”
吕仲良昂首在桌边坐下:“殿下位高权重,随心所欲,下官区区一介医官,任由殿下处置,谈何失礼?”
赵靖珩今日已心力交瘁,不想与他有口舌争端,单刀直入:“皇帝的身体到底如何,他生了什么病?”
他抬眸冷冷道:“你若敢有所欺骗隐瞒,我就杀了你。”
吕仲良不卑不亢:“陛下身体如何,岂能随意向外透露?淳王殿下不是见到陛下安然无恙?其他的,恕下官无可奉告。”
赵靖珩只问他最想得知的事情:“你如实告诉我,皇帝……还能不能延续血脉?”
吕仲良皱眉:“殿下何出此言?陛下风华正茂,殿下问出这种话来,到底有何企图?”
防备尖锐的反问彰显他坚决的立场,赵靖珩明白,找他打探皇帝的情况是个错误。
早该知会是如此。赵靖珩感到一阵无力,无论他多情真意切,在旁人眼中都是居心叵测。向来都是由吕仲良为皇帝医治,他不能对吕仲良动粗,否则事情闹大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明知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却不能得到证实。吕仲良知晓真相,却要防备他这般身份的人。
这样反倒成了眼下最平衡的局面,皇帝要瞒着外界,谁也不知道。若是他非要探个究竟,撕开的口子将成为皇帝的致命伤。
“算了,你走吧。”赵靖珩的声音在死寂的室内虚浮无力。
吕仲良的警惕半分不减,听见淳王要放自己走,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锁链声响了一阵,门应声而开。
他回头拱手:“淳王殿下,下官先行一步。”
客人离开后,久久不见主人出来。门外侍卫对视一眼,默契收回目光,忠诚守在门外。
在家中与陆旋共同探讨献礼时突发的变故,班贺总觉得淳王没那个闲工夫去搜罗美女,多半是太后手笔。陆旋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收礼的人并不高兴。
让他人代为献礼,意味着太后明知这件事会让皇帝发怒,为了不伤母子情,所以让另一个身份、情分都亲近的人出面。淳王头脑聪明,从不任人摆布,只能说明他甘愿担下这份怒气。
只是没想到皇帝忍耐不到晚宴结束就离席,还把淳王给叫走了。
已经对皇帝脾性初步有所了解,陆旋说:“皇帝发起脾气来,就怕迁怒道别人身上。”
其实没什么别人,他就是担心班贺。
班贺点头,抬手掩在唇边:“是皇帝能做出来的事。”
体恤百姓减税、肃清官场,励精图治,皇帝是个好皇帝,只是行事太过任性,难免叫人不放心。
“想着这回去见见淳王,汇报军器局近况,等到他来找显得我怠惰,出了这事怕是见不成了。”班贺惋惜道。
陆旋默默挪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把下巴靠在肩上:“不见也好。”
班贺笑了声:“你巴不得我谁也不见。”
陆旋看了片刻,忍不住在他腮上轻啄了一下,搬出他平日的说辞:“我没说。”
班贺反手在他头顶拍了拍,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