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谁在议论她
不会受苦。
但这是单对于婚事而言。
从个人角度来讲,李斯才干出众,政事稳妥,可唯有一点令扶苏提不起好感——这人实在是太会钻营了,且毫不掩饰。
这种钻研不仅表现在他热衷与朝臣们结为亲家,想给诸位成年公子送予李氏族女,更令扶苏警惕的是,李斯几乎事事契合阿父秦王政的心意。
他的阿父他最了解了。
父王不是看不穿某些人汲汲营营的心思,也不是不知道某些人就是为了讨好他才迎合他的话,可是以父王自负刚愎的性子,他!根!本!不!在!意!
父王自信能掌控一切,谁用得顺手、合乎心意,他就爱用,甚至不吝于给好脸色,并加以封赏;若是触犯到他、惹他不悦,那就果断舍弃。
扶苏经常为之头大,也因此对法家某些思想主张颇有微词。
这么一想,善于揣摩上意的李斯肯定不会放弃和夏稚唯缔结良好关系的机会,而父王说不定还真的会允准!
扶苏越想下去,眉头越皱,却恰在这时,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旁边的蒙恬。
青年随意支着一条腿,懒散把玩着腰间玉佩,看起来颇为自得其乐,哪里有一丁点发愁的样子?
扶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好气又好笑:“好啊,蒙恬,你胆子大了!”
他虽说心思缜密,但到底跟夏稚唯相处不多,寥寥几次见面,哪有蒙恬对她掌握了解?
既然蒙恬对夏稚唯的姻亲之事不着急,那他必然是有信心认定李斯未来可能的谋划会落汤。
“你故意的?”
见扶苏语气轻柔,唇畔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危险,蒙恬连忙正坐告饶,讪讪道:“没有没有,这不是……”
“嗯?”
蒙恬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见公子对如何应对那警惕的小女子很是有把握,就想、想……”
扶苏睨着他,替他说完:“想知道应对起李廷尉,我会有多少种手段?”
蒙恬念叨着“没有啊”“怎么会”“我不敢”,然后跟做贼一样,快速回了一个眼神:这可是公子你自己说的。
扶苏:“……”
“停车。”
车厢内扬声传出来一道简短的指令,让车夫当即收紧缰绳,控制马车缓缓停下,骑行在两侧的黑甲卫士们令行禁止,马蹄“踏踏”两声,飒然止步。
随后有近卫凑近车厢询问:“长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然而黑甲卫士们没有等来公子扶苏的下一道指令。
只有他们高大威猛的中郎将突然踉跄地跌出马车,下裳后面还附带着好大一个浅浅靴印。
卫士们:“???”
蒙中郎抬眼环绕一周,冷言冷语:“看什么?”
卫士们:“……”
那么问题来了。
看到将军糗状的他们会不会被穿小鞋?
还有,如果等一下长公子要求他们的顶头上官自己跑回咸阳宫,那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到底是跟着一起下马跑呢?还是装作看不见呢?
〈66〉
当黑甲卫士们遭逢职场难题的时候——
稚唯正在快乐地数着“孔方兄”,准备带它去逛集市。
虽然布也能当钱用啦,但到底不如带秦半两方便。
就是……
“哈切!”“哈切!”“哈切!”
系统不忍直视,再一次问道:“阿唯,你真的没有感冒吗?还是最近又得罪人不自知了?”
[什么叫'又'啊!而且我天天在这新安里,上哪儿得罪人去?]
稚唯也很纳闷,到底是谁在背后说她小话,让她一整天时不时起一身鸡皮疙瘩,恶寒传身。
[总不会是今日碰见的那位’书法老师‘吧?]
稚唯嘀嘀咕咕:“那也该是我说他小话,怎么我自己在打喷嚏?”
给她扎头发的夏媪疑惑抬眼:“阿唯,说什么呢?”
“啊,没有说什么。”稚唯回神,随便揪出一个理由,“我是在想集市上会有什么好玩的。”
“集市能有什么好玩的。”
自搬家后,夏媪还没去逛过秦国的集市,但她知道在大秦,不管是官市还是商市,都有各种条条框框的规定,肯定不如楚国自由。
“那也不能这么说,起码律法能保障买卖双方的合法利益嘛。”
稚唯身为后世人,对大秦这种市集管理制度反而接受良好。
夏媪也不去争辩,给女孙顺好发尾,嘱咐道:“想买什么就买,莫要节省。一定跟着大家,明白吗?”
稚唯拍拍自己的衣袖,暗示道:“放心吧,大母。”
她这次出门是跟着章家人。
章家近来不断在物色过年祭祀用的物品,比如活羊,而且建章乡的豆制品也需要找到销售渠道——自己经营买卖就意味着要入“商籍”,大家都不愿意——处理这些事情得多跑几趟集市。
章老丈忙得很,章媪和章郧便当仁不让接过重担,想到豆制品里有稚唯一份功劳,且夏家三口人迁居此地,至今都没出过建章乡,便主动来邀请夏家。
然而夏翁是个技术宅,夏媪对集市没兴趣,又见出行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