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了一分薄寒之意。
一旁,傅斯岸的手机屏幕恰在此时亮起,提示有关接下来的行程内容。
城郊监狱,柳元辉。
傅斯岸自认不是好人。
他这次去,更是要让恶人悚然胆颤。
柳元辉
。
舒白秋的第二任收养人。
***
从城郊监狱出来之后,傅斯岸又扫了眼腕表。
距离他离开月榕庄时许下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整。
回程的车上,傅斯岸也没再养神。
他翻阅起了助理B组的最新进展。
眼下对舒家的调查,已经将重心定在了舒老爷子去世后,舒白秋被父母带着离开明城的那几年。
那段时间的信息并不好找,因为舒家不只是简单地搬去了外省。
他们是直接搬去了彝族聚居地。
舒白秋的妈妈是彝族人,舒白秋的民族信息也是。
这点,从少年的长相上其实也能寻出一些例证。
舒白秋的鼻梁很挺,睫毛尤为翘长,像是深林中误入尘世的美丽精灵。
更明显的是他那双太过漂亮的眼睛,少年的下眼尾又弯又圆,笑起来鼓软的卧蚕很明显,格外天真纯善。
他的睫根很浓,天生自带眼线,下睫毛也很明显,好像单独被特意描画过一样,和周围来去的旁人都不像是同一个画风。
……湿透时,想来会更为惹眼吸睛。
舒家三口人都搬去了彝族聚居地,在那里居住了许久。
直到舒沐之夫妇意外离世,舒白秋才被他的堂叔带回了明城。
在少民自治区收集信息并不容易,陌生的外族人相当显眼,出现就会被提防,打探消息更难有进展。
而且傅斯岸此时的人手并不比他在北美时那般充足,他的特助更还在申城坐镇。
之前为了多线完成各种布置,傅斯岸的属下大都在明城内运作,对舒白秋过往的探查,也多集中在收养者和舒雨巷之上。
直到近来,得知舒白秋的父亲是知名国画大家,傅斯岸才重新圈划了重点。
他希望能就此,找到传言中真正让舒白秋“变傻”的那场意外的实情。
回城之后,傅斯岸又去见了两位曾经的傅记投资人。
忙完,他掐着表准时回到了月榕庄。
开门时,傅斯岸一向沉着牢稳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才将大门推开。
毕竟房门之后的客厅,不久前才太过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过。
不过傅斯岸开门后,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纤薄身影。
男人视线微顿,一眼扫过了客厅。
他的确没有看到舒白秋,不过却看到了直身向自己致意的罗绒。
“老板,小舒先生下午去湖边散步,不小心蹭到了青苔,现在正在冲澡。”
罗绒一板一眼地汇报。
“他说您快回来了,托我向您说声抱歉,他清洗完就会出来。”
傅斯岸眉廓稍缓,也收回了凌厉的视线。
“白板拿过来。”他道。
罗绒当即去会客室将白板取了过来。
这本来是月榕庄房间内办公区的东西,供客人们
开会或商谈时展示所用。
傅斯岸抬手接过白板,拔开笔帽,用黑水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头发仔细吹干,不用赶时间。】
在这一行的右下,还坠了一个单字。
【傅】
男人的字迹苍劲凌厉,圆滚滚的黑水笔都被他写出了笔锋。
写完之后,傅斯岸就让罗绒拿去舒白秋的房间,将磁吸白板贴在了门后。
这样小孩洗完澡出来,就能直接看到。
之后,傅斯岸才去了书房。
随后,罗绒也很快折返,去书房向老板汇报小舒先生今天的状态。
结果罗绒被许可进去时,傅斯岸的屏幕上,刚刚点开了助理打来的视频。
罗绒便先垂手站到了桌旁一侧。
助理的语气有些匆忙,正对傅斯岸汇报一个突发事件。
“Boss,有人从蜀地过来,说是舒先生的亲人,想要见他。”
“我们初步查过那人的信息,的确是蜀地彝乡人,就是舒家之前去外省定居的地方。”
“那人暂时被我们安顿在了宾馆,这里留了一份他的视频,是他提议的,录了想对您说的话。”
桌边的男人面无表情,屏幕的冷光映在他立挺的面容轮廓上,更衬出一分薄凉。
傅斯岸没说话,只用手中钢笔示意了一下,让助理播放视频。
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皮肤略黑的中年男人,他面有沟壑,五官深刻。
“你好,请问你是阿各的收养人吗?”
“阿各,就是你们说的,舒白秋。”
男人带着异族口音,说话颇为缓慢,却很认真。
“三年前,阿各被带走之后,我们一直在找他。”
“我们本来就不希望他离开,是他的堂叔硬来,抢走了他。”
屏幕里,异族面孔的男人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镜头,用带着生硬蹩脚的普通语,郑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