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过,却还是藏不住恨铁不成钢的旺盛怒火。
“看贼光看多了,连高货都看不出来了?那质感能是玻璃玛瑙吗,干这行这么久了,连这都分不出来?!”
旁人的诸多念头与猜测,并没有影响到视线正中的两人。
傅斯岸说只见三个客人,就真是三个。
众目睽睽之下,他拒绝了正打算上前致意的其他客人,抱着怀中的少年直接离开了。
两人前去休息室,路上,舒白秋明显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傅斯岸问,“不舒服?”
舒白秋摇了摇头。
他还扶着傅斯岸的肩膀,轻声道:“先生把我放下来就好,我可以自己走。”
傅斯岸没有放开他,却是抬眸直接望向了少年的眼睛。
“你不喜欢被抱着让别人看到?”
舒白秋之前并未对他的怀抱有什么不适。
问题或许还是出在刚才的那些视线。
傅斯岸幽森森地想着,却听见舒白秋道。
“不是的。”
少年小声又认真地讲:“我是怕抱久了,太辛苦先生。”
舒白秋显然对自己的体重没什么清楚的认知——同时,对另一件事也是。
傅斯岸莞尔,镜片后的黧黑双眸也染了些浅淡的笑意。
他抬起了空着的那只手,掌按住了舒白秋清瘦的脖颈,将少年微微压低下来,与自己前额抵近。
“没关系。”
傅斯岸说。
“不用担心。”
这不算个轻松的姿势,尤其傅斯岸还正单手抱着怀里人。
但他的口吻依旧悠然安适,神闲气定。
“——刚巧,你的医生恰好体能不错,耐力更优。”!
舒白秋正有微滞,就听到了耳畔的低磁声线。
“来我身后。”
他的手也被轻轻牵握住了,傅斯岸在同他道。
“见三个客人就好,见完我们就去休息。”
傅先生的规则,依旧会讲得如此清晰。
舒白秋跟在傅斯岸的身后,被人牵着。
去见客人的时候,也完全没需要他做什么,只在被介绍到时很轻地朝人点下头,之后继续站在傅先生身后就好了。
虽然舒白秋要见的客人不多,不过周遭投递来的诸多视线却一直没断。
不远处,之前在观瑰会馆和两人见过面的冯声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身旁的友人道。
“哎我怎么觉得,他俩现在见客人,咋这么像过年我跟我爸见长辈的时候呢?”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藏我爸后面,恨不得那群亲戚完全看不到我。”
冯声做翡石生意,也听说了昨天的那个传闻。
譬如那小美人能靠过敏摸原石之类的。
但他却只觉得那纯粹是瞎扯淡。
别的不说,冯声自己就对桃子过敏?_[(,平时跟桃有关的东西,他一点都不会碰。
谁要是用他来测桃的质量,或者桃汁含量。冯声一定把那人的天灵盖打开,全部塞满桃毛。
傻x神经病一个。
所以眼下冯声看见这两人,也只是遥遥地研究了一下他们的相处状态。
怎么这么像带小孩见人呢?
冯声说完,却听友人道:“哪里像了,你没看出来舒白秋很需要这种关照吗?”
“就好像内向的人,他可能会很不适应热闹的陌生环境。但如果这时有人帮他安排好了一切,领着他按部就班地完成,他就会觉得很安心。”
“?你怎么还一套一套的?”
冯声听得一脑门子问号。
“真的假的?”
友人见状,摇了摇头,故意很大声叹气。
“唉,看来你对泡仔的敏锐性还是太差了。”
冯声:“???”
他坚决不承认。
“我不信。明明我是这么有泡仔天赋的人!”
说完,冯声就开始紧盯起了傅斯岸。
他一定要全力学会这个男人的泡仔秘笈。
冯声的目光并无矫情遮掩,傅斯岸没多久就察觉了他的视线。
但傅斯岸没有在意看向自己的人。
他只沉默关注着那些看向舒白秋的眼神。
等到见完三位客人,开阔的草坪上,宾客已经比之前到场的更多。
虽然人群并不算太过密集,但四下的视线却还是让舒白秋稍稍有些没能适应。
在这种不安转化为不适之前,舒白秋身前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
“扶稳我。”男人道。
舒白秋微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被一个熟悉的力度抱了起来。
少年又被面对面地抱进了傅斯岸的怀里,身体重量全坐在对方的单只手臂上。
两人突然的姿势转变,更吸引了周围的视线。
那些原本若有似无的目光,也都纷纷地直接投落了过来。
但舒白秋在傅斯岸的怀里。
他被男人用单手稳稳地托抱着,圈揽得稳实周全。
就算有旁人想上前来问,也根本无法近身。
四下的诸多目光中,傅斯岸却没有旁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