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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口中胡乱低声唤人,一时“父亲”、“大人”,一时“阿姊”、“阿兄”,口唇间都是血沫。
雨雪不知何时已停,天色未见放晴,仍然阴沉,风更添了寒意,越发沁人。
外间,天子所赐的巫医摇着铃鼓做张做势,遣来问询的御史大夫,被敷衍了离去,一连太尉府中群吏,都请归家。
屋中人多气杂,小一辈被打发出去,这唯一好处,先前闹三闹四的人,都躲到角落,不敢再言语,屋内便更显寂静,连各人呼吸声都能得听见。
丝枕新换一方,荀柔奄奄的昏睡着,唇畔犹沾着血迹,额前头顶上,又添了几根银针,两边手臂软软耷下,指尖血染了褥席,斑斑点点如红梅花。
“文若。”荀悦却似忍不得这寂静,似自言般低语向身边人道,“刚才我忽然想,若含光、若一旦不测,我竟惶恐无措,不知所以……如此才查觉,含光数年来,躬行无私,栉风沐雨,夙兴夜寐,我竟不曾体谅,只求全责备……
“含光禁太学上书议政,是不愿太学生空言误国,我未尝不知,心中仍有怨言,只思忖自己才华不伸……他在太学开设杂学,想太学生专研工匠农耕之类务实之用,我虽请了杂科博士,为自己士林声誉,也并不用心经营……”
“从前颍川时,兄弟共坐议论,都道若得机遇,定要将胸中才华一尽施展,要安定天下,匡扶社稷,到今日方醒,这话何其自大,非只超拔之才,更要奋勇坚毅之志,其中惊险危急之处,更不使外人得知……”
“耽于名利,畏于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