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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人片面之语,就这般轻率决定?荀公达一介文人,未有寸功而立高位,胡言乱语惑乱君心,关中四塞之固,先时贤者谓泥丸封关者如是,迁都以来,何曾有胡族入侵?纸上谈兵!危言耸听!”
王允起身上前两步,单膝跪地,迫近榻前,脸红如潮,满脸义愤。
刘辩被他高声震慑,吓得后仰,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反驳。
王允神色这才稍缓,“此事重大,陛下当招还群臣,共议对策才是。”
“朕……”
“陛下执意要偏信一言?”
“好,好罢,就依王司徒所言。”
王允这才满意,“还有一事……
孙徽被免职撵出宫城时,王允的车驾刚刚离开。
心腹长史对此事不解道,“孙徽显然想要转投司徒门下,司徒何必如此?”
“我岂能用这等小人,”王允傲然道,“救他一命,就算对他泄露机密的回报。”
长史闻言一愣,“司徒之意?”
“陛前执戟,”王允轻哼一声,“宫中消息,能有几处要紧?荀公达不动宫中这些人,恐怕是怕打草惊蛇。”
他已全然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
“荀公达啊,荀公达,真想不到……荀家竟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哼!”
……
“你太急迫了!”荀彧得知消息时,荀攸已经陛见归来,“叛乱之事,岂能轻易决定,总该朝会”
“陛下已经答应。朝议过后如何,文若难道全无猜测?”荀攸不抬头,写完一张,又写一张,连写四份才罢。
荀彧抿紧唇,凑过去看信,眉头渐蹙,“你写信让四郡太守聚集兵马?未经请旨,传此命令,你要获罪的。”
“行刺之事,是袁本初所为,纵我将城中袁家探哨都抓获,如今遍地流言,消息传出也不过多一两日。”荀攸抬头,“河北大军将来,与之相比,这些不过小节。”
荀彧自不问他为何不告诉天子。
天子,并不是藏得住话的人,而袁氏若来,城中不知多少公卿会直接稽首相迎。
他神色恢复平静,“既是陛下旨意,当由尚书台草拟、加印、受节传吏,驿传四地掌官。”
“如此最好。”荀攸将书信递过去,“尽快。”
否则天子要改主意了。
“明白。”荀彧轻轻颔首。
他们都避谈另一件事,一件彼此清楚无法改变的事
“臣,推举阳城侯左将军吕奉先,为车骑将军,讨伐叛贼!”
两天后,逆贼李曼围攻美阳,距离长安只一百五十里。
被召回朝堂的群臣,得知消息,惊恐万状,对司徒王允所写讨贼五策,无有不愿,对他所举荐之人,无不赞同。
既奉旨出征讨逆,便要行兵符。
于是,下了朝堂,吕布领着天子诏令,穿着金甲银盔,骑着赤兔宝马,领着赫赫兵属,敲开了太尉府久闭的大门。
第238章 地火明夷
赤裾玄甲的侍卫,毫不畏惧的举起长矛与来者相互示威。
吱呀
太尉府黑漆的大门被推开一角,走出一个布衣缁巾的弱冠青年。
青年漠然的扫过门前的军队,只在赤兔马上微微停了一停,仰头看向跨坐马上的吕布,“这是太尉府,门前当下马,军侯不知?”
吕布被他目光刺得不舒服的梗了梗脖颈,尤其是他还顶着与荀含光三分相似的脸,他居高临下的开口,“你是阿稷?若以亲论,你当叫我一声姑父。”
“姑父,这是太尉府,三公府前,当骑者下马,乘者下车。”荀欷抿紧唇,克制着愤怒,守门的府卫俱上前来,护在两侧。
吕布两番被搏了脸面,心中也堵了气,越是不恳下马。
“军侯。”高顺忍不住上前,扯住赤兔的缰绳,劝道,“军侯受天子命前来请符,当施以礼,况且兵势如火,还要速速发兵。”
吕布……吕布何尝不知,只是一时得意忘形。
他心转索然,无趣的下了马。
高顺担心他再说出无礼之话,连忙上前一步,向荀欷拱手道,“朝廷拜军侯为车骑将军征讨叛逆,还请太尉赐下虎符,好尽快发兵。”
他心中未尝没有是非,当年若非荀太尉,他们岂有今日,司徒王允笼络将军,也不过是作走狗爪牙之用,何尝看得起他们,今日这等行径,实在有些有违忠义,且又是趁人之危……只是,他身为臣属劝说不得,岂由自主。
荀欷咬牙,消息早已传来,家中也做好准备,可吕布的姿态实在太傲慢了。
“一枚虎符而已,伯昭,还不交接了回来?”这时,门内传来一道低婉女声。
吕布探头往门内一望,一张清美隽丽的侧颜一闪而过。
“稍候。”荀欷压抑着愤怒回身入门,片刻便捧出一只铁条镶边的木匣,只比成年男子巴掌略长,全无花纹装饰。
里面放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青铜虎符,符身错金篆字,古朴光润。
这是最高行令虎符,按理该由天子掌控,不过迁都以来,一直握在太尉荀柔手中,这件符所代表的意义,如今已远超过本身。
吕布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