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数的,二则最好的东西真是花钱也买不到。
“读书好啊...”郭敞像是感叹了一句,手轻轻抚了抚素娥的头发。
在玉真轩这里消磨了小半个下午,郭敞才叫人送素娥回去。说来也怪,人才刚走他就有些想她回来了——郭敞当然能叫人立刻回来,但他没有。
郭敞很珍惜现在这种感觉,皇位他也坐了十多年了,有些只属于君王的感受他也完全明白了。对于君王来说,什么都来的太容易,所以更容易兴趣消退、再无兴趣,最后接近于虚无,需要越来越强烈的刺激才能让他们有一点儿感觉。
这大概就是很多史书上的昏君放纵自我的原因罢。
郭敞并不想做个昏君,所以要克制自己。不只是克制自己,不要放纵,还是在遇到调动起自己兴趣的东西时,也要克制...慢慢地喜欢,慢慢地消耗,别太快了。
这固然有些不满足,但他发现这种不满足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甚至有些期待......
另一头,送素娥回尚功局宫女下所的刘亮也回来了,他有些不解地问王志通:“师父...为什么偏要叫我去送那高娘子?这等事儿,随便使唤个小内侍去就是了...就算那高娘子眼见得要好,可宫里这般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
王志通轻轻‘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在近前伺候,官家的心意都摸不透...这位高娘子和过去那些穿红霞帔的宫娥可不同!官家待她大大的不同。你只管多奉承她,如今不好做的太显眼,先只混个眼熟罢了。”
“这是师父我与你的好处!你这孩子师兄弟里总不够聪明,叫你得了这桩,今后便能受用不尽了。”,
他们显然当素娥是后一种了。
素娥吃了东西后,膳食就被撤下去了,宫人又奉茶给她漱口,端水与她洗手...素娥虽然也接受了小宫女帮忙做活儿(她也是从小宫女来的,并不排斥让小宫女做事,但她不会挑剔小宫女们),但这种无微不至的侍奉,却是第一次受着。
来到等级分明的古代宫廷这么多年,素娥也算是知道封建社会是怎么腐蚀人的了......
郭敞没来的很迟,用了午膳后又歇了半个时辰,他就直往玉真轩来了。到玉真轩时,她就见素娥侧身靠在水亭的美人靠上,伸出手挑着什么。近前了才看出是一根丝绳,丝绳坠在水里钓鱼呢!
“这如何钓得鱼来!”郭敞忍不住笑了。
素娥听到背后声音,连忙起身叉手行礼。郭敞这才注意到,素娥原本应是戴了两只水晶荔枝耳坠儿的,现下只有一只戴在左耳,右耳那只却消失不见了。再看,原来她手中那丝绳的尾端勾着一个耳环,耳环勾朝下,竟是用来做了鱼钩。
他伸手提起那根丝绳:“这是哪里来的?没得鱼饵怎生钓鱼?”
“是荷包上的结子,拆了来的。”素娥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自己的荷包。
郭敞一看,原本荷包系带两边应该各有一个花结的,现在就只一个了...素娥绣花是很一般的,但打络子很厉害,因为她上辈子读书时就曾沉迷过用水晶绳编各种钥匙扣、手机链什么的。后来学校里中国结流行,她又买丝绳来编。学校里丝绳按米来买,挺贵的,她还特意去批发市场买呢!
有这样的底子在,这辈子在宫里,她打络子都算极巧的了。
郭敞见那花结虽小,却是用很细的丝绳编的,因此十分费功夫,成品也精美,便道:“你倒是心灵手巧,结子也编得好。”
“不敢欺瞒官家,宫中有人教导小宫女女红。凡是宫女,许多都有手艺,这也是宫廷的恩典...妾自小学画学书,已是学女红少的了,所以也就是打络子还像样。刺绣缝纫之类,便十分粗疏了。”
郭敞自然不会在意自己宠幸的女子是否擅长女红,这种事本就是这样的——喜欢这个人的时候算锦上添花,但绝不会因为这个就高看谁,也不会因为谁绣得好花、裁得好衣服,不喜欢对方了却还眷恋她的手艺。
果然,听素娥这样说,他就不以为意地道:“这算什么?虽然外头称赞宫里的宫娥,说她们百伶百俐,女红手艺无所不精。可人的心力有穷,能有一两样精通就了不得了,更多的人不过是样样马虎而已。”
两人坐下说话,郭敞道:“倒是叫他们太早去召你了,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没趣,竟要拿这法子钓鱼玩儿...你可喜欢钓鱼?”
“不算特别喜欢,也不是不喜欢...并不无趣,到底钓上鱼了。”素娥指了指角落里一个铜盆。
郭敞这才注意到,亭子角落里竟有一个铜盆,应该是那种拿来洗手的水盆。这时里面已经有三条鱼了,都是筷子长短,并不算小。
素娥轻笑了一声:“官家,宫里池子的鱼又没人捕,还不少人喂养,都笨得很,容易钓呢!”
素娥没有用鱼饵,只在下钩的水面一圈撒了花蕊,勉强算‘打窝’吧。就这样,这些鱼一条接一条,挺有意思的。
郭敞见了也笑:“是了!朕竟忘了,宫里的鱼不比外头的。”
她说着还伸手替素娥从丝绳上启了那只水晶荔枝耳环,又给素娥戴上:“没见你戴耳坠子,朕记得几次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