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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得。
目送他离开后,主仆穿过长廊,几只早起的鸟雀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廊下的芍药开得正艳,两名洒扫的粗使奴仆见她过来,问了声好。
沈映蓉颔首。
去到胡氏的院子,婢女打起门帘,沈映蓉入内。
胡氏年近半百,却保养得好,饱满的银盘脸白白净净,眉眼亲和。
沈映蓉朝她行礼t,婆媳坐到榻上闲话家常。
下月吴家表亲过生辰要送礼,沈映蓉询问一番,胡氏道:“惠娘看着办罢,无需我过目。”
自从交权后,胡氏对家里事务很少过问,皆因这个儿媳妇明事理,也有打理中馈的本事。
今日胡氏约了闺友玩叶子牌,沈映蓉并未坐多久就回了房。
方才铺子送来季度账目供主母审核,三间商铺皆由吴家自主经营,其余则租赁出去了。
青禾呈上账簿,说道:“文昌巷那边的账要明日才送来。”
沈映蓉做了个手势,青禾把账簿放到罗汉榻的矮几上。
似想起了什么,她吩咐道:“等会儿跟庖厨的张大娘说一声,中午老夫人想用酒酿蒸鸭。”
青禾点头,“那娘子想用什么?”
沈映蓉知道她贪吃,净手自顾坐到罗汉榻上,打趣道:“我看是你馋嘴了。”
青禾搔头。
她和魏氏都是由娘家陪嫁来的,是身边的体己人,平时沈映蓉也偏疼,道:“想馋什么自个儿跟张大娘说去。”
青禾掩嘴笑,眼睛弯弯的,圆脸已经胖了一圈儿。
魏氏备上笔墨,把矮几上的棋盘收捡好。
吴家铺子的收支每个季度都会送上账目供沈映蓉审核,年底再做汇总。
院里的开销,田产的开销,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把小巧的算盘摆放到账簿旁,沈映蓉做事的时候不喜嘈杂。
院里安安静静,除了偶尔的鸟雀声,便是蜜蜂嗡嗡为着花坛忙碌的声音。
娘家打小就重视教养,不仅琴棋书画沾染,管家的那套也不能落下。
沈映蓉娴熟拨弄算盘,一一核对账簿上的每一笔开支,若是遇到疑问,便用笔作标记。
院子角落里种着一排佛肚竹,微风吹动,竹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不知不觉间,阳光透过窗棂,在室内斜斜投下一道道八角景。
算盘频繁发出清脆的响声,罗汉榻上的女郎专注且认真,一手翻阅账簿,一手拨弄算盘,动作麻利干练。
用笔圈下有疑问的账目,女郎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一窗一景,玉兰花期已过。
也在这时,青禾送来小半碗桂花丸子,说道:“娘子且歇一歇,奴婢给你揉揉肩。”
沈映蓉搁下笔,起身离开罗汉榻,净手取用桂花丸子。
知道她不嗜甜,张大娘只放少许蜂蜜调味。
白瓷碗里弥漫着桂花的浓郁芳香,洁白的丸子软软糯糯,很合她的胃口。
沈映蓉爱美,对身段很有追求,会克制饮食,绝不贪多。
用完桂花丸子,她稍稍歇了会儿。
青禾给她揉捏肩膀,偷偷八卦前来陪胡氏打牌的周娘子。
沈映蓉好奇问:“周娘子家又怎么了?”
青禾压低声音道:“方才奴婢听张大娘说,周娘子家的儿媳妇又在闹和离呢。
“周娘子受不了小两口折腾,到咱们这儿来躲清净了。”
女郎家对八卦总有那么点小兴致,沈映蓉也不例外。
周娘子跟婆婆胡氏走得近,她家是商贾,外地人,搬到这儿来经常聚到一起玩牌。
妇人们凑一块难免会唠家常,说起她家的鸡毛蒜皮,估计三天三夜都唠不完。
疯疯癫癫的婆母,爱嫖的丈夫,搞事的儿女,越战越勇的她。
日子过得比戏台上唱戏的还精彩,反正一般人受不住。
沈映蓉对周娘子的印象极好,只觉通透豁达,是个颇有智慧的女郎,中午她特地去胡氏的院子里用饭,凑了回热闹。
今儿除了周娘子外,隔壁街的徐大娘也来了的。
周娘子富态,才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家里头殷实,又掌了家,穿金戴银的,很是阔绰。
徐大娘则低调许多,她跟吴家有着十多年的交情,算得上胡氏的手帕交。
沈映蓉朝她们行礼,唤二人姨母。
边厢那边还在传菜,周娘子毫不避讳地提起自家的糟心事。
胡氏不客气接茬儿道:“咱们都是女郎家,依我之见,你们家的月娥也不容易。”
徐大娘也道:“三娘狠该多管束着些程渊。”
周娘子排行老三,提起自家那糟心儿子,她连连摆手,无奈道:“那孽种,跟他爹一个性子!
“家里头养着小妾通房还不够,前儿又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
“我真想去刨程家的祖坟问一问是怎么管事儿的,净生出这种孽障来!”
徐大娘:“……”
胡氏严肃道:“程渊到底混账了些,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比比皆是,但一个院儿里养这么多女郎,确实不成体统。”
周娘子不由得发愁,“我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