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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月娥这般痴情,可见是喜欢程渊的。”
周娘子摆手,“你们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情啊爱啊的,那哪能当饭吃?
“我告诉你啊,一辈子几十年光景够长了,靠小情小爱度日不管用,还得手里握钱财才是实在的。”
沈映蓉抿嘴笑笑不语。
胡氏插话道:“别把你家那些糟心事与我们相提并论,咱们吴家个个都拎得清,没这么多鸡飞狗跳。”
听到这话,周娘子不禁有点羡慕,“说得也是,你们家养的都是读书人,自然明事理。”
几人坐到圆桌旁,婢女替她们布菜。
今日的主菜是酒酿蒸鸭,鸭肉软烂脱骨,滋阴暖胃。
豆腐羹青白相交,葱香四溢。
烩鳝丝则先入油锅扁炸后,再用葱蒜清酱等调料烩制,滋味鲜美。
酸辣口的黄豆芽拌鸡丝面,开胃解腻,最适宜佐粥用。
油焖笋酱香浓郁,口感脆嫩,很讨人们喜爱。
周娘子到底不是一般人,方才还为家事糟心,这会儿就对那道酒酿蒸鸭赞不绝口,胃口好得不像话。
胡氏调侃道:“我还以为三娘你为着家里事吃不下饭呢。”
周娘子“啧”了一声,“我可没这般蠢,天大的事压下来了,也不能耽误吃喝。”
她的这份豁达很得沈映蓉佩服,用公筷替她布菜,而后又给胡氏和徐大娘添了些。
胡氏笑眯眯道:“惠娘甭管我们,自个儿吃。”
沈映蓉:“阿娘喜欢酒酿蒸鸭,便多用些。”
婆媳间说话的语气松弛随意,全然没有狗见羊般的不睦。
周娘子似有感而发,酸溜溜道:“想当初我进程家时,婆母处处立威,像仇人似的,结果反倒把自个儿折腾疯了。
“你们俩婆媳倒是相处得好,只怕在整个江玉县都找不出几位来。”
听到她的夸赞,沈映蓉和胡氏皆笑了起来。
老的能包容明事理,小的知恩懂退让,方才有家和万事兴。
鉴于下午沈映蓉还要去春晖园接吴阅,午饭后她并未坐多久就回了房。
平日里有午睡的习惯,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映蓉小憩了会儿。
春晖园就在青石坊,离得倒也不远,过去至多两刻钟。
暮春与初夏交替,到处都暖洋洋的。
些许微风入室,被屏风阻挡窥探,沈映蓉散了发,换上寝衣舒适地睡了三刻钟。
日子过得惬意,她胎穿到这里二十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把前生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在娘家得父母疼宠,在婆家得丈夫喜欢,公婆又开明尊重,不愁衣食,能很好适应当下环境。
魏氏掐着时辰喊醒她。
心中惦记着事,沈映蓉睡得不算太沉。青禾送来温水供她净面,魏氏伺候她梳洗。
妇人圆髻是沈映蓉的标配,她不爱繁缛,也不喜欢珠钗满头t。
饱满的额头大大方方露出,发髻上一把玉梳栉,旁边点缀小巧珠花,配正红发带。
峨眉粉黛,朱唇皓齿,容貌算不得顶尖,却自带书香气的文士风流。
清冷隽秀。
换上月白忍冬纹大袖外衫,魏氏把她收拾妥帖,才伺候着出了门。
家中有骡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
见主仆出来,马夫把杌凳放好,魏氏搀扶沈映蓉上车。
待魏氏也上去了,马夫才取走杌凳,赶骡子前往青石坊的春晖园。
此刻吴阅在二楼的“秋”字号包厢里陪同王县令应酬盐商。
他有功名在身,十六岁就中举,本以为会试也能顺风顺水,不曾想奋战了九年都未高中,迫不得已退而求次,在衙门谋了县丞差事,再继续参加会试。
吴阅不喜盐商铜臭,一沾酒就上脸,佯装半醉的样子靠在椅子上。
包厢里有女郎弹唱作陪,盐商相互吹捧抬举,把王县令捧得高高的。
到底是在他的管辖地,盐商行事若要顺遂着些,大大小小总少不了打点。
与此同时,三楼的“春”字号包厢里同样热络,当地乡绅特地宴请从京城来的贵人儿。
那贵人年仅十八,生了一副好样貌,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抿直的薄唇带着些许不耐。
因着未行冠礼,发髻梳了马尾辫,穿半翻领玄色胡服,腰束革带,显得宽肩窄腰。
又因家中娇生惯养,贵气中透着几分骄纵的痞,有一股子纨绔匪劲儿。
话说此人的背景大有来头,原是镇国公府家的嫡系子弟,行四,人称萧四爷。
一母同胞的长姐乃当朝贵妃,兄长又是吏部四品侍郎,在京中是能横着走的角色。
江玉县这种小地方来了一蹲大佛,着实难得,故而乡绅们都愿巴结讨好,想跟国公府攀一攀交情。
萧煜心中不屑,他从小在京中那个繁华窝里长大,什么人没见过?
如今被祖母赶到萧家祖宅,哪怕他进宜州已经有十日了,仍旧无法适应两地的巨大落差。
江玉县于他而言是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无聊透顶。
遗憾的是,没有祖母的命令他不能回京。
满腹牢骚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