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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掌柜拒绝了。
萧煜铁了心要把沈映蓉的《荷戏》弄到手,于是去库房随意抽取三幅藏品用作交换。
方安瞅得肉疼,犹豫道:“请主子三思,老奴以为,溪潭山庄的那幅画不值得用藏品去换。”
萧煜一本正经道:“你别啰嗦,就按我说的去做。”
方安发愁道:“万一日后家主追问起来……”
萧煜:“你怕什么,账本上不是有我的签名吗,就算挨板子,也打不到你身上。”
方安:“……”
论起败家,这小祖宗真的很有经验!
萧煜把画卷一股脑塞进他手里,“这差事若是成了,我给你添工钱。”
方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只得在次日又跑了一趟溪潭山庄。
这回掌柜松了口,挑中了前朝大儒马参留下的《秋月图》做交换。
方安成功把沈映蓉的《荷戏》带了回去。
萧煜将其挂到寝卧里,视线落到“长青居士”上,想象着那女郎落笔时的从容。
唇角不经意间上扬,心情愉悦至极。
整个下午他都坐在摇椅上赏画,那幅《荷戏》生趣风雅,犹如它的主人那般引人侧目。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荒唐又无法克制的念想。
理智告诉他,他人之妻不可欺。
可是他天生就反骨,明明知道这种妄想是违背礼教的,却难以自持。
萧煜的内心很是矛盾,他一边唾弃自己的无耻,一边又纵容自己的无边幻想。
反正只是想想而已,又没去偷。
外头的天空不知何时黯淡下来,方才还明晃晃的,不一会儿就黑云翻墨。
阵阵大风吹得院里的老榆树发出“嗖嗖”声,接连晴了几天,可算要下场雨了。
萧煜后知后觉走到窗边,远处传来几道响雷,只消片刻,豆大的雨点从云层里洒落。
雨势来得急促,顷刻间整个院子都被淋湿。
瓦檐上的雨水从檐沟滚落,滴到地上,溅起细碎水花。
站在窗棂前的少年郎背着手静观。
听着淅沥雨声,思绪随着雨雾蔓延,神色平和安宁,仿佛与这座古老的宅子融为了一体。
他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才好。
比如,再一次“巧遇。”
不过数日机会便来了,原是赵氏又提起去岩山寺拜送子观音。
沈映蓉不想去。
婆母胡氏得知后,笑眯眯道:“孩子是上天赐的机缘,惠娘若不想去,便不去。”
手帕交徐大娘道:“惠娘去拜一拜也无防,听说挺灵验的。
“我与你阿娘都是过来人,女郎家年纪大了生养身子吃不消,趁着你娘能搭把手,日后有她照看,不耽误小两口过日子,你也省心。”
沈映蓉并未答话,她不抵触小孩儿,就算养孩子,这家庭也用不着她亲力亲为。
吴家会请乳母照料,身边帮衬的人多,倒也不为难。
既然提起,索性宽她们的心,应道:“那什么时候阿娘陪我去岩山寺拜拜。”
胡氏:“惠娘若想走这趟,后日咱们母女便去转一转。”
双方说定了后,到了出行那天一早母女就坐骡马车前往岩山寺。
那寺庙在半山腰,出城就到,但骡马车只能抵达山腰处,要进寺门还得爬一百零八梯。
一些身弱的香客可受不住那石梯,于是便有专门抬肩舆的轿夫守在底下做营生。
五个铜板抬到寺门口,单面。
沈映蓉年轻,爬一百零八梯不成问题,胡氏就有些吃不消。
沈映蓉差仆人去请轿夫来,被胡氏拒绝了,一脸严肃道:“今儿咱们是来求观音菩萨办事的,若我这个老婆子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岂不没诚意?”
沈映蓉掩嘴道:“心诚则灵,阿娘的虔诚,想来菩萨都能看到。”
胡氏摆手道:“不行,我得爬上去,我求的可是未来的孙儿孙女。”
她非常坚持要自己爬石梯,沈映蓉无奈,只得陪同。
那石梯倒也不陡,分成了三梯,一梯三十多步。
胡氏才爬完第一梯就气喘吁吁,她不由得发牢骚,说道:“这岩山寺也真是的,倘若修建在山脚,香火指不定更旺。”
沈映蓉给她打扇,抿嘴笑道:“阿娘若吃不消,便请轿夫来,省得你劳累。”
胡氏连连摆手,“这点劳累算不得什么。”又道,“抬一回得五文钱,我都挣一文多了,不合算。”
此话一出,旁边的魏氏等人失笑不已。
沈映蓉取水给她,人们站着歇了会儿,便继续爬第二梯。
胡氏嘴硬,明明腿软得不行,硬是忍着没叫苦。
众人折腾了许久,总算到了寺门。
胡氏累得不行,憋不住道:“今儿回去了,只怕连茅房都没法蹲,腿抖得厉害。”
沈映蓉忍俊不禁。
有时候她觉得老太太幽默得要命,跟这样的人相处,日子也过得松快。
好在是下去的价要便宜些,只需两文。
胡氏这才觉得划算些。
几人进入寺里,已经有不少香客烧香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