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不同
过后便什么都不剩了,对晋王这种惯来厚脸皮的人来说不痛不痒,他一番胡搅蛮缠下竟还莫名得了些好名声,让百姓对他有所改观。
此时再针对这件事做什么手脚也收效甚微,没什么必要了。
最重要的是……
“陛下已经知道晋王是遭人陷害,正卯着劲要把背后的人揪出来呢。你这个时候上赶着往前送,把自己搭进去没什么,若是拖累了主子……那你全家就都跟着陪葬吧。”
林四闻言连连应诺,再也不敢多嘴。
那清俊男子起身,最后瞧了他一眼,道:“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主子宽宏大量,这次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你自己掂量掂量。”
说罢抬脚向外走去,上了来时的马车。
林四应了声“是”,忙起身相送,待那人的马车走远了才擦着额头的冷汗回到院中,路上越想越觉得不解,越想越觉得生气,嘟囔道:“我怎么觉得这晋王……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不仅能化解他们布下的局,还能先一步断了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着实跟以前不大相同。
是他从前看走了眼,还是晋王忽然开窍了?
身边下人不解其意,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林四也说不大上来,半晌才憋出一句:“好像……长脑子了。”!
成安侯也知道人是不可能轻易撞墙将自己撞死的,除非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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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翠玲前两日都没有这般,怎么今日忽然就决然赴死了呢?
“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可有其他人接触过翠玲?看管她的人可曾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成安侯问道。
“老奴方才已经问过了,一切都和先前无异。”
“因知晓翠玲是极其重要的人证,所以自从她被关起来,看管和审问她的都是同一批人。除了老奴以外,这些人从未离开过那院子半步,院外的人也不许进去,便是厨房来送饭,也只能送到门口。”
“今日一切如常,并无旁人进出过那处院子,审问翠玲时也至少是两个人,他们都可以相互作证,没有人对翠玲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无人进出过,也没人跟翠玲说过什么,那她为何会忽然寻死?”
成安侯怒道。
刘管事俯身叩头:“老奴办事不利,老奴有罪。”
成安侯气结,可人都已经死了,还能如何,只能道:“有罪就去领罚,滚!”
“是。”
刘管事应了一声,再不敢多说,赶忙退了出去,心中只后悔自己当初不该一时冲动揽了这个差事,没想到这翠玲嘴如此严,性子如此烈,竟说死就死了。
“真是晦气!”
他呸了一声,沉着脸领罚去了。
……………………
京城西南角种着石榴树的院子内,原本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清俊男子,面白无须,不大看得出年纪,说二十岁可以,说四十也行,说二十来岁大抵也有人信。
这人不紧不慢地饮着茶,好半晌才将茶盅轻轻放下,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后悠悠道:“林四,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办差了。”
他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粗粝沉厚,十分清亮,犹如夏日里的一汪清泉,很是悦耳,但此刻却只让中年男人觉得尖锐刺耳。
他略显发福的身子一抖,抬手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属下无能,有负主子所托。”
“属下无能,有负主子所托。”
他连打了自己几巴掌,脸都打肿了也不见男子喊停,眼见着嘴角开裂泛出血丝,实在有些撑不住,便犹豫着自行停了下来,讷讷解释:“原本……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谁想到……谁想到晋王竟然自己把罪行揽了过去”
“不过您让主子放心,就算沈家答应把女儿嫁给晋王,属下也有办法!”
“两日,最多再两日,我一定将事情办妥,让晋王再难翻身!”
“放心?”男子轻笑一声:“主子是挺放心的。”
“晋王现在正带着那位沈小姐在雅风苑玩的兴起呢,赐婚的圣旨也马上就要下来了。即便是现在杀了沈家全
家,对晋王也无甚影响了?,王爷就是想不放心也不行啊。”
林四心下一惊,面色大变。
他还不知道晋王带沈嫣同游之事,想着大不了把沈嫣杀了,伪装成自尽,然后说是沈鸣山卖女求荣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谁知沈家前脚才应下亲事,沈小姐后脚就跟晋王一起出门同游了?
他们先前可是素不相识啊,两人之间还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情!就算他们相信不是晋王做的,那也是晋王连累了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毫无芥蒂地与之相处?
林四握了握拳,咬牙暗骂:不愧是沈鸣山的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爹教出什么样的闺女!
他气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好半晌才再次开口:“我……我一定会再想办法的,你让主子放心,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