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过去
因为前夫婚内出轨,徐文珠在离婚后一直独自抚养徐泠泠长大。
徐泠泠从小就对跳舞展露出别样的兴趣与天赋,她也一直按照女儿的意愿,给她报舞蹈培训班。初三时,徐泠泠表示自己想要参加艺考,正式将跳舞纳入她未来的职业生涯规划。
和往常一样,徐文珠自然是欣然答应,给她报班进行艺考培训。
“可我却没想到……这居然会害了她……”徐文珠泣不成声,眼泪融进每一道皱纹里,汇成一条流淌着她无数血汗的小溪。
任秋时轻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表:距离任冬苒恢复人形还有十多分钟。
他双手交握抵在下巴处,作出一个认真倾听的模样,视线却若有若无地落在任冬苒站立的地方:按理来说,他应该维持自己一贯温柔得体的表象、认真倾听徐文珠的叙述并且给予适时的安慰……但他此时却无法放任自己完全沉浸在旁人的故事之中。
毕竟,他也只剩四天时间了。
任冬苒没有注意到自己哥哥有些异常的视线,继续专注地盯着徐文珠,像是要把她吐出的每一个字放进嘴里重新嚼烂,然后才舍得吞进肚子里一样。
徐文珠泪水涟涟,却坚定地举起尖刀、剖开自己勉强结了痂的伤口:经过她的精挑细选和熟人介绍,最终敲定了价格不菲但颇负盛名的蓓蕾培训艺考机构。
徐泠泠便从初三那年的寒假开始参加集训,在每天完成文化课的学习之余,没日没夜地泡在练功房。
徐泠泠和绝大多数热血漫画里的主角一样雄心万丈,满心想着终有一天,自己的汗水能够变成一场终至的春雨、滋润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原本这应当是一个为了梦想刻苦努力、最后得到回报的故事。
可她却终究不像故事里的主角那般好运。
徐泠泠在一次跳舞时意外摔倒,半月板撕裂性损伤,最终错失了参加艺考的机会。虽然经过治疗,她依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却再也没有办法跳舞了。
徐文珠字字泣血,身体弯成弓形,像是想把自己蜷进某个美好的泡梦里。
任秋时递了几张纸给她,徐文珠接过,潦草地在面上抹了抹,然后就着这个姿势继续说了下去:“从那以后,泠泠就变得没那么爱笑了……虽然她总是安慰我,大不了她直接参加中考,也一样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但、但我却常常发现她半夜一个人偷偷地哭……都怪我……怪我没有想到……其实最该治的,是她的心病啊……”
任冬苒沉默地听着,任凭泪水不受控地从眼眶淌下。
再多的安慰此刻也显得徒劳。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够清楚地听到徐泠泠摔倒时,梦想狠狠破碎的声音。
徐文珠的抽噎在寂静的客厅里回着,任冬苒却在此刻突然恢复成尸人状态。
眼前的大变活人让徐文珠稍稍从悲伤中抽离出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孩。
一旁的任秋时却是眼前一亮,语气里透着藏不住的欢欣:“冬苒,你来了。”
任冬苒没想到自己会以这么不合时宜的方式登场,连忙擦擦脸上的泪痕,急急忙忙地扯出个笑容向徐文珠问好。
先前过分悲伤的气氛总算被打破了些许,任冬苒的出现倒也从某方面意外证实了她先前话里的真实性。
继续就着先前的话题说下去多少有些唐突,三人正准备一起吃个晚饭再聊,玄关却响起了敲门声。
“冬苒姐姐?你在吗?宁宁姐姐让我问问你,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呀?”
突然间听到那个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回响的声音,徐文珠一下子瞪大双眼,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泠泠?是泠泠吗!”她一下子搭上门把手,却在即将按下推开时犹豫了。
任冬苒担心以徐文珠现在的状态贸然相见会吓到徐泠泠,便急急忙忙地跟上想要打圆场,却听到徐泠泠略显困惑的下文:“啊……现在家里是有客人吗?那我就先不打扰喽!想来吃的话直接过来就好!”
脚步声渐行渐远,徒留徐文珠怔怔地站在玄关,回味着徐泠泠鲜活灵动的声音,也重温着再一次被女儿抛下留在原地的落寞。
徐文珠消瘦的背影裹挟着悲伤,任冬苒有些看不下去,便试探着发出邀请,问她想不想和女儿一起吃个晚饭。
徐文珠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和过逝多年的女儿再次见面,她擦擦红肿的眼眶,重重地点了点头。
任冬苒和蒋宁打过招呼,带着任秋时和徐文珠一起落座。
虽然保证过自己不会暴露母亲的身份,但徐文珠在见到徐泠泠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眼中湿润。
注意到任冬苒担忧的视线,徐文珠略略低头,自己笑着解释道:“我也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好久没见到她了,一时有些控制不住,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蒋宁像是见不得冷场一般,热络道:“这有什么,我有时也会把泠泠当成女儿来看呀!既然来了就都是朋友,来,都别客气,当成自己家就好!”
气氛稍稍回温,饭桌上的几人各怀心事,随着郭善晚自习下班后的归家结束了晚餐。
徐文珠刚一出门,泪水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