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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笃极慌忙地开了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把楚寻声迎进来,有些羞愧地看着楚老师弯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窘迫地小声说:“我给楚老师倒杯水。”
他说完转过身,手忙脚乱地找出个唯一像样点的水杯,装上白水递给楚老师。
楚寻声笑着接过,低头喝水,原笃正好看见了他耳骨上漂亮繁复的首饰,低奢的质感,一看便是极贵的,把十个他卖了恐怕也买不起。
然而原笃在校园网上看到了这个首饰,是楚老师的某个学生送的。
是江周吗?还是陈季?抑或其他哪个对他拳打脚踢露出不屑眼神的富家子弟?
比起一束单薄的花,这样的礼物,楚老师才愿意收吗?
原笃看着楚老师低头喝水露出的修长脖颈,在昏暗的房间里仿佛发着光,模模糊糊地想这样的人就应该坐在富丽堂皇的房子里,柔软的沙发上,摇晃着手上的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世人在他的脚下祈祷他的注视。
我好想……
好想变强啊,把所有一切捧到他的面前,不管那份笑是真心还是假意。
楚寻声有点担忧地看着眼前似乎意识恍惚的小可怜主角,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小笃?”
原笃猛的回神,脖颈上的项链仿佛在发烫,他彷若未觉,示意楚寻声打开窗户往下看。
楚寻声有些疑惑地推开破旧的木窗,年久失修的窗户发出难听的吱呀声,他猛的愣住了。
窗户下本是一片无人的荒野山坡,此刻种满了冰蓝色的漂亮花朵,月光如流水一样倾泻在花瓣上,使其莹莹发亮,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似的,湛蓝成一幅悠远的天穹。
原笃轻声道:“老师说不喜欢一朵花的礼物,那这样的老师喜欢吗?”
楚寻声没有立刻回答,呆了半响,才道:“喜欢的。”
他想了想,又转过头来,盯着原笃的眼睛,极认真地说:“我很喜欢,谢谢你。”
两人又默声欣赏了半响,直到月上中天,楚寻声才告别离开。
原笃在窗边紧紧看着楚老师离去的方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像一个变态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还能闻到楚老师身上好闻的清香。
“啊……楚老师……”
他轻轻叫出声,弓着身子扭成了麻花,紧紧的环抱住那床被子,宛若抱紧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贵族恐怕不会想到,这样低贱的他能与楚老师这样亲密地依偎吧?
过了好一会,他才停止自己如同发春一样的举动,将脖子上变得滚烫的项链扯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陪伴他前半生的项链变得陌生,钻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黑色灵体。
如果楚寻声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邪灵主角后期的磨难之一,但对于变强的主角来说只是个小劫数,反而转化为了主角的力量。
然而此时出现,就绝非是个小劫数了。
原笃看着这个面容狰狞、极为恐怖的黑色灵体,却没有半分害怕,面无表情地说:“我想要变强。”
“当然可以。”邪灵无声微笑,祭出一个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契约法阵。
原笃将手指咬破,又转过去,极为认真地问:“变强能让我有钱吗?刚才那样矜贵的美人,我能养起吗?”
邪灵愣住了,大概没遇到这种问题,呆了一瞬,半响,才保持起一个僵硬的微笑:“当然,十个都养的起。”
原笃垂眸,“我只想要那一个。”
血液滴落到法阵上,霎时光芒大盛,极致的痛苦蔓延原笃的全身,传到每一片神经末梢,然而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受过了百遍千遍,甚至于还不比被当众脚踩、掌锢的痛苦,他只需要无力地蜷缩起身子,默念起楚寻声的名字,痛感就荡然无存,甚至能感受到一丝甜蜜。
邪灵看着他这副变态痴汉的模样,嗤嗤笑起来
“十天之后,你就能变强了,说不定你的美人届时会对你投怀送抱呢……但是相应地,你也要帮我做一些事……”
邪灵狂笑起来,声音像破风的管,沙沙地响着,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令人遍体生寒。
直到两人上了公交车,原笃还像在梦中一样,他晕乎乎地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楚老师熟练地投币,坐在那个与他毫不相配的发黄的座椅上,朝发呆的他招了招手。
原笃几乎是蹦上了那个座位,往日里不舒服的座椅此刻像王座一样令人欢喜,他靠上楚老师的臂膀,忽略一切不对劲的地方,晕乎乎地回到了那个脏污破烂的小房子。
他看着眼前在昏暗的巷子里仿佛在发光的楚寻声,看着男人撑起黑伞挥挥手就要离开,忽然飞奔出去,用尽他此生最大的勇气大声说,“楚老师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他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的余光清楚地看见房子里跳过去的那只肥硕的大老鼠,以及逼仄的仅容一人弯腰过去的通道。
然而楚寻声只是微微愣了一愣,就笑着答应了。
原笃极慌忙地开了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床铺,把楚寻声迎进来,有些羞愧地看着楚老师弯腰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窘迫地小声说:“我给楚老师倒杯水。”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