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今夜无眠
隐门现,剑境开。
林斐然将金门旗反别腰后,不管后方熙攘,足下生电,径直跃入其间。
剑境之门不会一直开启,时效一到,金门旗便会主动脱出,回到张春和手中,故而机不可失,众人见她已然先入,更是奋力直追。
直至门前,正要跃入,却蓦然被一道巨力挡回,那力道中的肃杀之意毫不遮掩,穆春娥等人见状不对,立即飞身而出,各自护出门下弟子,直往高处看去。
山林之间,正有一道灰色身影断续走来,看似不急不缓,身形却极快。
“诸位远来是客,若要入境一观,并无不可,又何必硬闯,失了脸面。”
话落间,来人已至,正是游仙会未曾露面的张春和。
太徽见状心下一松,却又忽而吊起,此次事了,不知要受何处罚!
琅嬛门长老不由嗤笑:“贵宗嘴上说着可入境一观,门下弟子却严防死守,这又是何意?既然贵宗无信,我们也没有守约的必要,今日之事有参星域作见证,即便说出去,我们也定不失理。”
不少人看向林正清,他却并未在意此间闹剧,只是看向剑境,神色思索。
张春和看了裴瑜一眼,含笑道:“今日之事不过晚辈顽劣,事后我等定当训斥,丁长老又何必同她置气?此番比试的前三人可入剑境,乃是师祖留下的圣言,道和宫莫敢不从,你瞧,方才那弟子胜出,执了金门旗而入,我也并未阻拦。
余下胜出的二人是谁,大可入内,但诸位一应硬闯,便于理不合了,剑境到底还是道和宫的圣地。”
太徽闻言已在心中尖叫,首座还不知那闯入的弟子就是林斐然!
穆春娥适时开口:“若我没记错,剑境是天下修士圣地,非道和宫独占罢?”
天下道和,皆在一宫。
师祖曾有所言,建立道和宫,不过是为天下修士提供一处学堂,一处庇护之所,若有朝一日宗门四起,乾道兴盛,他乐得其见,有惑者,不论派别,皆可入剑境一悟。
张春和面无波澜,仍旧笑道:“诸位既已背离道和宫数百年之久,今日又何必再说这话,纠结来去,并无意义。好了,剩下的两名弟子是谁,自可入内。”
太徽再忍不住,抬手跑到张春和身侧,神色急切:“首座,方才闯入的那人是林斐然!”
言简意赅,张春和容色微敛,有人看不过去,讽笑道:“方才那人覆着青獠面,剑法极佳,观术法灵力,大抵是照海境,若真是什么林斐然,那贵宗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都能和裴瑜打得有来有回,倒真是藏龙卧虎!”
“照海境?”张春和一下便抓到了紧要之处,林斐然的灵脉他探过许多次,那般衰弱之象,更像是天生,绝无修复之可能。
于是他转头看向太徽:“你确定是她?”
言语间虽有诧异,却并无愤怒。
太徽被这么一说,也开始怀疑自己,可那身形与隐约的声音,
游仙会早已乱套,不管有没有资格进入终战的弟子,俱都应声呐喊,势要一入剑境。
规则早已被裴瑜打破,如此,其余人也没有遵守的必要,今日高呼之人,俱是第三人!
张春和也没想到他会出此一招,一时语塞,只转眼看向林正清:“没想到星君也对乾道这小小剑境感兴趣。”
林正清简答:“不,人。”
穆千适时替他解释:“星君说,他对剑境不感兴趣,但对其间的人感兴趣。”
“是那位闯入的弟子?”
张春和目光深邃,又望向躁动一片的宗门弟子,不甚高兴的几位真人,心下一叹,今日之事,到底是他们理亏,平白送出个由头,若不抚平,以后真要明面撕破脸不成?
再者而言,入剑境又如何,难道在场又真有人能取得铁契丹书?恐怕是连如何寻到丹书都不知晓。
更何况,他也欲入内一观,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林斐然。
世上难道真有如此逆转之法?
“星君所言有理,如此,便请诸君入内,一观道和遗风!”
*
剑境是道和宫师祖开辟的修炼所在,也算是道场的一种,只是更为玄妙和精致。
甫一踏入,便见得一方苍老古朴的千仞壁直立在前,高耸入云,这是一道分界线,壁前刻有各位先圣箴言,亦有不知名后生的肺腑之语,凡是入道和宫修行的弟子,均在此处面壁打坐,领悟圣意,以入心斋。
但壁后如何,鲜有人知,只有即将破入登高境的弟子可入内观察,以悟正道。
林斐然抬手一放,手中长剑化作一只碧眼山雀,乖巧蹲在她的肩头,那豆大的眼望着这正气涤荡的石壁,不敢作声。
她走到壁前,将金门旗嵌入其中,于是点点波纹从石壁上荡开,越扩越大,逐渐翻波起浪,裂出一条羊肠般的通路。
狭道幽径,阒然无光,她毅然走入,周围间或亮起点点星子,如同引路般将她带至尽头,刚出幽径,它们便汇作一串星光直涌天际。
壁后辽阔苍茫,数百道石碑错落于层层阶梯之上,无数蓝紫色的星光从石碑间涌入暮夜,天际之中,旋有一道涡流,星光汇入其间,转过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