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无功而返

四周静默片刻，很快又嘈杂起来，是龚总旗他们押着书吏、差役、里长村长，以及镇上医馆的大夫与药徒一起来了，呼啦啦的有大几十人，比杨县尉带来的兵马都多。

而队伍后头，还跟着一大批乡镇村民，皆是害怕自家被连坐，因此跟来的。

杨县尉看向陈小旗，道：“瞅见了吧，莫说缉凶，就是震慑本地人都难。”

除非司兵所有上千兵马，否则是啥凶手都难以抓到。

陈小旗是备受打击，可县衙就这么点人手，要不是有连坐之刑压着，衙门都不好下乡办差。

关书吏抬头，看着举着锄头跟随而来的村民们，心里五味杂陈……在乡下，抓几个里长村长都有这么人护着，再遥想京城的新皇，想要打破世家豪族的垄断桎梏，只会更加艰难。

没一会儿，龚总旗他们来到近前，下马道：“县尉大人，向南镇司吏坊全员、以及各个里长村长全数带到……将士们砍伤五人，皆是轻伤，我方将士无一损伤！”

杨县尉点点头，很是满意：“做得不错。”

这样大肆缉拿向南镇的地头蛇们，还只是砍伤五人，龚总旗当真很会办差了。

又吩咐龚总旗：“带兵列阵，本官要对他们喊话。”

“是。”龚总旗应着，立刻让将士敲锣、摇旗聚兵。

很快的，三十多名披甲带刀的将士就列阵拦住后头的百姓们，晃眼刀锋与尖锐利箭对着他们，把大家伙吓得不敢再上前。

铛铛铛！

几声铜锣声后，杨县尉来到阵前，朝着百姓们喊话：“本官乃宝福县县尉，此番前来，只为查清芬芳院之事儿，不会胡乱抓人，更不会牵连无辜。可要是有哪个村子敢犯蠢，聚众与官府做对，本官定斩不饶！”

一番狠话，震慑百姓后，又道：“这个庄子下，埋了不少尸体，本官需要你们帮忙挖尸，早点把尸体挖出来，早点了结这桩案子，你们才能早点过上安稳日子！”

“那我们这算是立功了？我们愿意帮忙！”向南镇的人很高兴，举着从家里带来的锄头铲子说着。

陈小旗怒极……你们拿着锄头铁铲跟着来到这里，分明就是想看情况不对，就聚众阻碍衙门办差！

杨县尉道：“很好。愿意帮忙的，去找关书吏登记，登记完后，再按村分配，随着将士们去挖尸体。”

有村民担心的问：“还要登记？这登记完了，不会把我们也抓起来吧？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可没有余钱来芬芳院快活！”

顶多就是知情不报而已。

可这乡下的破事多了去了，这芬芳院又养着很多打手，他们哪里敢去告发。

杨县尉道：“登记是为了以后给你们记功劳，不是为了抓你们！”

这话一出，村民们大喜，纷纷抢着登记。

龚总旗赶忙带兵去维持秩序：“排好队，一个个来，不要急！”

关书吏已经拿出纸笔，给村民们做登记。

登记完十人后，杨县尉喊陈小旗：“你带这一队去庄子西面的庄稼地挖！”

李宽子他们的供词上说，每次芬芳院里是每次都埋在不同地方。

“你们十个人，跟我来。”陈小旗领兵带着他们去了庄子西面的一块庄稼地：“你们就在这里挖，不可乱挖乱跑，免得毁坏证据……先用长木柱往地下打，再拔出来闻土，如果闻到腐臭味，那就是可能有尸体，再继续，如果没腐臭味，就换块地再试试，莫要浪费力气。”

“诶！”村民们应着，按照陈小旗交代的做。

而向南镇的人听说能来挖尸体立功后，很多人是纷纷来报名……因着离得近，他们曾经也来芬芳院快活，生怕被查出来，所以想来帮忙，好将功补过。

因此只半天工夫，芬芳院庄子就聚集了上千人，都在翻着土地寻找尸体。

半下午的时候，终于有一队寻到了：“挖到了，有尸体，两具！”

“这里有三具！”

“这边有一具！”

一下子就是五条人命，杨县尉他们急忙赶来，检查着尸体。

有四具尸体都已经成为白骨：“瞧着这样，起码得死了三年以上。”

另外的那具尸体还有虫子，估摸着也就死了大半年左右。

但可惜的是……

“衣服鞋子全部被扒了，根本没线索找出他们的身份！”杨县尉怒骂犬头他们：“这手下得，真他娘的干净。”

向南镇的人倒是挺开心的……查不出身份最好，如此就不会牵扯出其他大案，那等过几个月，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们就能继续过安稳日子。

杨县尉压着怒火，领着陈小旗一起检查尸体。

陈小旗还有些害怕，可没办法，龚总旗押着里长村长们回县衙受审了，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检查尸体。

而关书吏沉默着，在旁边登记尸格，可最终只能记下‘男、被锤杀而亡’几个字，当真是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杨县尉又喊：“继续挖，看看还能不能挖出新的尸体！”

“诶。”村民们应着，又继续挖，可天黑前，他们就跑了：“死了这么多人，凶险邪乎地，可不能再这里逗留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