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自保
老眼昏花起了癔症了。”
那汉子瞪许大福一眼:“你不要歪缠,我二叔说了不买了。”
许清沅站在堂屋门口冷眼看着,等最后一挑谷子出了院门口,顺手抄起门槛旁边放着的木棒,朝许大福走过去,许大福看着修罗似的养女,吓得跪倒地上缩成一团,许清沅举起木棒想一棒打下去,外头响起了小二的哭声:“姐姐,姐姐你不要打死爹爹……”
许清沅并没有想打死许大福,只是想打许大福一顿出气让他长点记性,没想到恰好被小二看到了,她叹口气,小二毕竟是把许大福当爹的,她放下了木棒,许大福趁机跑出院子隐在了茫茫夜色里。
第二天照常早起先去百丈山采药,为了方便就先放在二狗家里。二狗的父母早亡,和妹妹两个相依为命,据他说,要不是杨老三,妹妹早就得病去世了。许清沅放好背篓,急步赶到何家的桑园,依旧是和周大婶挨着吃饭。
周大婶昨晚已经问过许清沅情况,照例骂了许大福一通,又道:“双双她爹说了,那金老头儿哪里就是个员外了,那就是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家里的地今年多收了几石稻谷,就想着买个年轻小姑娘,这些人都是些脏心烂肺的。”
许清沅不说话,只露出个小姑娘受了气的模样。
实际上她现在有点愁,她现在年龄太小了很多事都办不成,至今还没有想到彻底的能解决许大福的办法,只能凭借武力暂时压着他。不过许大福暂时是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这样想着也算松了一口气。
许清沅吃了早饭背着背篓去了桑树地,将心里的憋闷气都化为劳动力,很快装满了一背篓,等到按得再也装不下时,天色还很早。暖春天气,莺飞草长,阳光清澈透明得像没有杂质的泉水,大雁从过冬的地方飞回来,在蓝色的天幕下绕着圈盘旋,许清沅沐浴在湿润温暖的清风里,渐渐平了心里剩余的郁气,毕竟活着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那些糟心的事糟心的人就等着被她消灭吧!
她今日采桑的地方一个小山坡,桑树和一些其他树木套种在一起植成山林,俱都露出生机盎然的模样,颇为赏心悦目,山坡旁边一条小溪叮叮咚咚地流淌,她起了玩心丢一片桑叶进去,桑叶在水里打着旋儿很快流向了远方,一时诗兴大发,想了半天却只想起了一句论语:“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一边念着还一边做了个激情澎湃的右手上举、抬头望苍天的姿势。
“咦,你是哪家的孩子?”
许清沅听到一个清润的男子声音,左看右看都没见到人,饶是如此,她还是红了脸,她只是想静静地装个逼,不知道这里有人的啊……
“在这儿呢。”岸边一颗大树后头转出来一个男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字,头戴玄色方巾,身穿竹青色直缀,领子袖摆和袍幅皆很宽大,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持着本书,看这许清沅笑意盈盈,温和问道:“你认字吗?”
许清沅见这人一身书生打扮,生得白净清秀,说话的声音像旁边小溪里的水一样清润悦耳,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再一看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本《论语》,她原本就红的脸这下更是红透了,不过好在理智还在,知道许大丫的身份和经历是不可能认识字的,别别扭扭地回道:“邻居家的哥哥在学堂里学了回来念给我们听,我听着好听就记住了。”
那书生闻言眼睛一亮,笑容更盛了两分,走到许清沅跟前,弯腰直视她:“那你想认字吗?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