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麻烦
这人一安逸下来,时间过得就格外的快,一眨眼,三天过去了。
正是深夜,黑暗中人们也在沉眠。
“啊!”
慕知瑜惊叫着醒来,心跳如雷,大口喘着气。
不多时霜儿就披着衣裳过来,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汗珠:“姑娘,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帮我倒口茶,你就回去休息吧。”
“欸。”
喝了两口茶,睡意却是一点也无了,她推开窗子,外面天还没有亮的意思,估计也就二更天。
说来奇怪,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个噩梦,一觉醒来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没有了。这噩梦像是把她的精气神抽走了一般,现下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繁星满天看着也是不错,总归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她披上衣服,提着一盏灯,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天色不亮,灯所过处便燃烧一阵,转眼又暗了。这种感觉她从前常常会有,若有所失,又无迹可寻。
从小,她就是与众不同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有记忆起,就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东西,甚至有时会下意识说出旁人听不懂的话,或是过于成熟的意见。母亲觉得她慧极必伤,曾去寺庙求签。
“人之所念
,起于心而不灭,溶于火而不伤,虽不相离,生死相隔。”
那老师傅见了她的签文,便长叹一声,说了那难以理解的话,母亲再三追问,老师傅也只是给了一句含混不清的暗示。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夫人不必忧心。”
所以,那老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梦到的又是什么呢?
等等,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白天的时候来了口信,说明儿个四婶和那两个兔崽子就要到了,难不成梦见了他们!
哼!他们这次来最好不要搞什么幺蛾子,也不要往她身边凑,之前的仇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在做什么?”
“啊!谁?!”
慕知瑜差点跳起来!这半夜三更的!谁在她身后说话!
她把灯一举另一只手就扬起来了:看我不给你个耳刮子!
“阿瑜?”
“……”
手放下了。
“裴屿!有你这样吓人的吗!”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一样没睡吗!你怎么还拿剑?这么晚了还在练习?”
“……睡不着,随手而已。”
“难不成……你也做噩梦了?”
“噩梦?”
“看来
不是,都是四婶他们要来,害得我心神不宁的……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
她嘿嘿一笑,把灯塞给他。
“……”
裴屿脸上带上了浓浓的不解,拿着灯,照着湖。
“这是要做什么?”
“喂鱼啊。”
“这时辰,怕是鱼也都睡了。”
“睡什么!起来吃饭!”
“……”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罢了,由着她闹吧。
一番胡闹直到灯燃尽了,光暗下来了。
“回去吧。”
“这些鱼,特地买了鹅卵石铺池子,又天天喂养,怎么不见胖啊?”
“……这鱼才来两天。”
“哎,下次一定要多带一盏灯出来。”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想吧,很晚了,该回去了。”
“嗯……”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你可以叫我。”
她笑了一下,抬头看这繁星满天,声音轻地就像呼出来的气息:“我找你,你就能在吗?”
他张了张口,还是咽下了那一个“能”字。
或许,他做不到。
送她回去,他没有过多停留,回了屋子,燃起一盏灯,把剑拔出来,火光映在剑身上,照亮了一双充满寒意的眼眸。
他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着剑身,翻来
覆去,半晌才把剑收起来。
“如果我一定要找他,会伤到她吗……”
他立在案前,像一尊石像,良久,他看见了她送的首饰盒子。
“罢了。”
没有什么重得过她。
靠近蜡烛,他拿着帕子凑上火苗,火焰跳跃了几下,转眼吞噬了那块有着暗红色痕迹的帕子——它消失了。
城中,一间还算奢华的院子里,有一个房间的烛火终于燃尽,黑暗袭来,掩饰了屋子里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那人至死都未闭上的双目。
寂静的一天是被一桩案子打破的,京城有名的大善人于家中被杀,死不瞑目,百姓深感惋惜。顺天府接了案子即刻调查,五城兵马司也在四处走动寻找可疑之人。
慕知瑜一觉醒来已经接近午时,溜达了一圈也没看见裴屿的人影。
“霜儿,你看见阿屿哥了吗?”
“屿少爷被夫人叫去了,听说今儿个早上出了桩案子,京城里盘查严了些,四夫人他们的车驾不小心伤了人,被顺天府扣下了,夫人让屿少爷去问问,把人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