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海上的风是温暖潮湿的。

船在海中飘荡，光华的甲板，比镜子还要光亮。

楚留香的心却凉了半截，身子摇摇欲倒。

苏蓉蓉拥抱着他，试图给他温暖。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们，楚留香，你要振作起来！”

苏蓉蓉是楚留香认识的女孩子中，最温柔，最体贴，也是最能体谅别人的人。

他胸膛起伏，攥住的手心终于缓缓松开，凝视着那尊神龛。

神龛是空的。

“那个凶手为什么掳走红袖、甜儿后，留下这个东西，它又代表了什么？”

楚留香喃喃自语。

“神龛中安放的左右不过是神主牌位，还有观音佛像，凶手...”

苏蓉蓉说了几句，瞬间闭上了嘴巴。

楚留香彷佛被闪电劈中，转头看着苏蓉蓉，一字一句道：“石、观、音！竟然是她！”

他刚刚平稳没多久的心，又悬了起来。

石观音是江湖上最可怕，也是最神秘的女人。

楚留香对她知道的不多，唯一了解的事迹，就是被她毁容的秋灵素。

嫉妒、恶毒、狠辣，他简直不敢相信两位红颜知己落到她手里会发生什么事。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把她们救回来！”

楚留香下定了决心，没有谁可以伤害他的身边人。

别说石观音，就算是水母阴姬来了，他也要斗一斗！

...

黄沙，小镇。

胡铁花找了十二天，把楚清和一点红都给找的两眼发昏，无精打采，告辞离去，找了个地方猫起来，才终于等到了楚留香的到来。

一个破酒家，三杯淡酒。

胡铁花开怀大笑，和楚留香从小时候摸鱼，聊到一起行侠仗义的那些事，丝毫没有谈及自己这十几天的辛苦。

朋友的到来，已经让他忘记了疲劳，只剩下快乐。

但等他听说楚留香的打算后，胡铁花勃然大怒，一杯酒糊在了这个好兄弟的脸上。

“老臭虫，你发什么昏？竟然要去沙漠，找那个最难对付的女魔头的麻烦！你知不知道江湖人都躲着她走？”

楚留香擦了擦脸，无奈笑了一笑：“我也知道沙漠里很凶险...”

他一句话没说完，胡铁花直接把酒杯甩到了他身上：“很凶险？你以为沙漠是‘凶险’两个字能形容的吗？没有真正到过那里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世界上有那么可怕的地方！”

楚留香任由酒杯砸在自己身上：“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

胡铁花咬牙，看着逆来顺受的楚留香，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不是为不为你好，在一望无垠的大沙漠，一条人命实在是太渺小了，就算是咱们，在那里也真的算不了什么！”

“比沙漠更危险的地方我也去过。”

楚留香淡淡笑道：“现在不过是再冒一次险。”

胡铁花瞪着他，声音几乎成了嘶吼：“以前那些地方，你要对付的只不过是人，现在你要对付的，却是整片天地！沙漠白天热的你恨不得把皮都给剥下，晚上却冷的可以把你血给冻起来，山丘一眨眼就可能成了平地，平地霎那间也可以变成山丘，等到风暴吹起来的时候，整个镇子都有可能被埋在里面，再加上那要命的水，据说沙漠最厉害的旅者，都可能渴死在里面，你那一身武功，在那边屁用没有，这些你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绝不是在恐吓你，并且，你知道石观音在哪吗？”

楚留香叹了口气：“不知道。”

胡铁花声音更大了，几乎半个小镇都能听到：“位置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去找她？你以为沙漠就像你家院子那么大？那里天连着地，地连着天，别说寻路，我保证你到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你要是在那里兜圈子，碰运气，想要看看能不能偶遇石观音，两个时辰一过，你就要迷路，不出七天，你就得渴死！咱们三个人中你头脑是最好的，这回难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疯了吗？”

一大堆唾沫连同酒水喷在楚留香脸上，他苦笑道：“我的确被急疯了，沙漠我也非去不可，你还记得红袖和甜儿吗？”

胡铁花稳了稳心态，重新坐了下来：“我当然记得，那时候她们和蓉蓉还都是小女孩，现在想必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难道她们两决定要一起嫁给你，你不敢活了，才打算找石观音那个女魔头去送死？”

“别人虽然总是认为我和她们的关系有些不正常，你总该知道的，她们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跟着我了，我始终把她们当成妹妹，她们也只不过把我当成大哥...”楚留香叹了口气。

胡铁花正色：“别人不信你，我却知道你这个臭虫，坏起来让人头疼，好的时候却令人做梦也想不到。”

楚留香的神情沉重下来，默然半响，叹息道：“现在她们两个被石观音劫走了”

胡铁花动容：“怨不得你要来这荒芜的沙漠。”

他毫不怀疑楚留香的话，沉思一会，忽然跳了起来，大叫：“走，咱们一起去，找那个女魔头算账！”

“你现在不怕了？”楚留香笑道。

“怕？敢惹咱们兄弟，她就是躲在海里，我也要把她抓出来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