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下前三！

老人面容清瘦，看起来似乎很憔悴，很疲倦，目光更是说不出的呆滞，毫无生气。

——他整个人已经只剩下一具躯壳，没有灵魂，没有生机，暂时的活着只不过是在等待生命尽头的来临罢了。

“李沉鱼，你是否知道自家的孩子为了妻子欺骗了拥翠山庄的好友，要取楚留香的性命？”

楚清放下茉莉花，回首问道。

老人并没有抬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动一下。

他的面前有一柄光彩夺目的剑，剑如秋水，即使是缀满了宝石的剑鞘，也在剑光的照耀下，失尽了颜色。

老人痴痴的瞧着这柄剑，他生命中的光彩，也只能靠着这柄剑才能延续。

其余的事，似都和他无关。

看着这样的李沉鱼，楚清叹了口气。

年轻时叱咤风云的天下第一剑客，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连儿女的刺激，都不能令他好转，着实可悲可叹。

“我知你嗜剑如命，只要和剑相关的东西，你都感兴趣，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名家剑谱，拥翠山庄都收集过，如果说还有遗憾的话，那就是独孤残被铁中棠震碎心脉后，你无缘得见大成的魔教秘剑。”

楚清伸手一勾，将厅堂中的秋水长剑握在手中。

李沉鱼视线随着长剑一点点移动，嘴唇忽然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全部麻木。

“不用谢，魔教的万妙无双，摄魂大九式，变化无穷，可演化为七百二十九招，招式之奇妙还要在玄门剑法之上，只是直到现在为止，天下还没人能接满七百二十九招，其实能接住这剑法前七招的，已经少之又少。”

楚清说到这，声音忽然顿住。

剑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楚留香时代也许没有能匹敌魔教秘剑的剑客，但等到陆小凤闯荡江湖时，无论是把两仪剑法推到前所未有境界的木道人，还是痴与剑，诚与剑的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有破摄魂大九式的本领。

可惜那时候，魔教早就失踪了不知多少年。

别说魔教秘剑，就是神刀斩、大天魔手等武学也已失传。

叹了口气，楚清不再多说，掌中剑已化作万点银星，洒了下来。

摄魂大九式！

自魔教教主独孤残于雁荡绝顶与中原大侠铁中棠鏖战三天三夜，落败身死，魔教消失后，至今数十年，号称繁复第一的魔教秘剑终于重现江湖！

李沉鱼面上的肌肉一阵颤抖，眼中似乎爆出火光，只不过仍是一个字都没法吐出来。

“好剑法！”

七百二十九招过后，李沉鱼手微微颤抖，几乎要强撑着站起，然而他终究没站起来，反而是竹帘外，突然传出一声苍凉萧索的长叹。

伴随着叹息，一个羽衣高冠的白发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他凝视着楚清手中的秋水长剑，沉默了许久，才感慨道：“昔年参与魔教和中原大战的故人多已仙去，只剩下老朽百病之身，还在人间流浪，再想找几个故人一起烹茶论剑，谈论往日风光，亦不可得了，不曾想在垂老之时，还能再次见到魔教秘剑。”

薛衣人已经年老体衰，而拥翠山庄当年煮酒论剑的剑客，比他还要老一代。

他们已经凋零无几，但每一个都曾是历经风霜的活化石，历经了不知多少江湖往事！

楚清将秋水长剑一收，微笑道：“摘星羽士帅一帆？”

帅一帆霍然长笑，四周的竹帘，都被他的笑声震的如树叶般抖动：“老夫退隐江湖十几年，竟然还有人知道‘摘星羽士’的名号！你闯入拥翠山庄意欲何为？”

说着，他身形轻动，来到李沉鱼前方，挡住楚清的视线。

作为沉鱼剑客的好友，他显然不会让别人来害了自己的朋友！

而帅一帆号称‘摘星’，轻功之高，自可想像，这一掠之下，悄无声息，更有一股凝实的剑气，朝楚清刺来。

数十年来，他已将全身的精神气力，都化成了一股剑气，虽未能练得出神入化，收放自如，也未能融入剑招之中，可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无人能完美躲开如此精纯剑气的袭击。

竹帘粉碎，掉落的丝纱也被凌厉的剑气搅的支离，无影无踪。

一甲子的打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比这更凌厉的剑气了！

即使金钟罩铁布衫大成的高手，遇到它也要受伤。

帅一帆看着动也未动，似乎被剑气刻意避开的楚清，脸皮抽了抽。

他缓缓看向后方破碎的竹帘，全身的肌肉都像是在这刹那之间僵硬，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木然。

他若是把剑，现在就已经变成了木剑，暗淡无光，锋芒和杀气，都消失不见的木剑。

“你的武功，还要在胡铁花之上，但比起楚留香、薛衣人还差了不少。”

楚清微微摇头。

帅一帆木然，他的剑气十三年未曾出鞘，今日一出鞘却被人轻而易举的破了，而他连对方用什么手段都没看出来。

这证明两人差距极大。

毕生的努力付之东流，自认无与伦比的剑气成了笑话，他险些心灰意冷，弃剑归家。

“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