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我而言又没有什么损害,我答应你了。”
江雪燃毫不迟疑,“你将文书放下,明日我面圣之时,自然会将这些证据全都带着,搬倒昭阳公主亦是我想做之事。”
说到此处,她眸子中闪过了一丝探究,似乎想要将人看个透彻,“昭阳公主何时还有你这样的仇家,我倒是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了。”
江雪燃忽然想说,从前系统单单对沈问澜防备,也未免太过片面,这一个两个全都尔虞我诈,在算计之中玩弄真心,又有谁人可信?
“这就不是永和郡主需要知道的了。”
贺陵川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即便昭阳公主明日说不定就会被下了大牢,而这其中还有他的一部分添砖加瓦,但他的身份也万万不可暴露。
否则,无论是被江雪燃攥着一枚把柄在手中,还是有朝一日昭阳公主有了翻身之所,他都是要倒霉的。
“郡主将这件事做成了,于你,于国公府,都有好处。”贺陵川轻飘飘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着江雪燃的双眼,他被变改了形状的双眼之中满是冷漠。
如同自己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普通的物件 江雪燃能够明白这种感觉,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一张薄薄的纸片。
在梦醒之后一切都会灰飞烟灭,因此自然不用顾及什么所谓真情,亦或者是信任或亏欠。
“好,我已经答应你了,自然会按照你所说那么做。”
江雪燃抿了一下唇角。
虽说心里面十分清楚,但江雪燃扪心自问做不到如此绝情,她也有这一刻会跳动的心脏,若这里只不过是一场剧情,虚无缥缈,那么已经成为戏中人的她,又是什么呢?
思及此处,江雪燃便做不到冷眼旁观。
“永和郡主,不愧是郡主,自然能够将其中的利害想的明明白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贺陵川满意的退后两步,听到了外面的一丝骚动,猜到应当是男主回来了。
按照原本提供的剧情来看,沈问澜此时不应当有着如此身手,不过几次交锋以来,在他手中没少吃亏,贺陵川还是决定不要触这个霉头为妙。
于是在沈问澜回来之前,便灵巧的翻身而过,从窗户原路返还。
“三小姐,我回来了。”
沈问澜还来不及多说,便看到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着的江雪燃,她只穿了一身薄薄的亵衣,在月光之下裸露出来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晶莹雪白。
他不由得咬了一下后牙,上前将人从椅子上解下来。
“怎么回事?什么人来过?”
江雪燃抿着唇,红透了的眼尾之中,泛着连连的泪光。
“贺陵川。”
她自然不会替贺陵川隐瞒身份,他几次三番与自己见面,带来的只有无尽的麻烦,江雪燃表面上看上去确实是个软柿子,但实际上谁要是招惹她,她还是很能反过来狠狠咬一口的。
闻言,沈问澜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贺陵川不可能如此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江雪燃应当是自己看出来的——他们同位系统选中的宿主,今日竟也能相互倾轧。
不过,江雪燃终究和那些其他宿主不同。
沈问澜手下的动作快了些,江雪燃整个人便松软地倒了下来,落入了他的怀抱之中。
沈问澜微微蹙眉,垂下的眼眸中,在他不知不觉间生出了几丝戾气。
“他给你下了什么药?”
随身带着的解药不多了,沈问澜正要伸手去摸,却听江雪燃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明所以垂首。
“没有给我下药……我,本小姐就是受了点惊吓。”
“……”
要是说自己就是被吓成这样,未免太没有出息了,但江雪燃总不能随便吃解毒药吧?
是药三分毒,江雪燃还是分外宝贝自己这条小命的,也只能丢些颜面了。
不知为何,江雪燃原本以为以沈问澜这恶劣的性子,免不了是一番嘲弄,但他并未言语,只将她抱起来,掀开纱帘放在了床上。
江雪燃轻咳一声,实则这会儿已经好了不少,她也知道贺陵川有求于她,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主动权仍握在他们的手中。
“他为何放过了你?”
江雪燃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了一下桌子上放着的几张纸。
“他要同我们一起扳倒昭阳公主,那些都是他留下来的,关于昭阳公主擅自养私兵的证据。”
沈问澜闻言,一目十行看完了这些罪证,与他了解到的一般无二,并没有什么出入,应当是真的,贺陵川竟也要与一心为了他不顾一切之人作对。
“他只让我将这些证据一并呈上,然后便并未为难我。”
今夜的插曲应当到此为止,江雪燃原本就在马上劳累了一天,此刻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问澜,我的被子。”
在困倦之下,江雪燃的声音软了下来,像是在撒娇,沈问澜收起了心下的思索,将被子递过来,扯在她的身上。
“小姐睡吧,今夜我会一直守着。”
江雪燃已然踏实了不少,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