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话假话
鹿兮都有些醉啦,醉的开始说胡话了。
人都是自己主动找上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
她找了个借口胡乱的说自己要吃那边的点心,打算把这句话茬过去就算了。
可那人偏偏不如她愿。
他拿了那盘点心,然后恶劣的放得更远了些。
他把人拉进怀里,在一室欢笑中压低了嗓子,用独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鹿鹿,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鹿兮一直只觉得他坦荡,但也没想到他会坦荡到这个地步。
真话假话,重要吗?
他们的关系不就像是演戏的男女主,明明没什么关系,却被强凑在一起演着浓情蜜意。
至于其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看戏的看不出来,演戏的人自己也应该清楚吧。
但偏偏鹿兮是个容易入戏却又难以出戏的人,其中到底几分真假,她自己也迷糊啦。
裴秀秀跟俞繁西划着拳,胡伊芮在一边喊着加油,嗓门大的快把房盖掀翻。
她窝在季弋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鬼使神差的答了句,“真话吧。”
胸腔低沉地震着,是他在笑,鹿兮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那是个代表什么的笑。
季弋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眼中
是清醒的缠绵,他的指尖在鹿兮颈间细细摩挲,嗓音更比那红酒醉人,“真话就是——你好看,我喜欢。”
鹿兮半阖了眼眸,任由那带着灼热的指尖在自己身上撩拨,带起一层层细碎的酥感。
这个实话,也确实是实话吧。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她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许是心血来潮,鹿兮吸吸鼻子,追问,“那假话呢?”
季弋缓缓垂了眼,渐渐把嗓音放低放慢,像是在给小朋友讲故事一般,“假话吗,让我想想……那也许是小姑娘会魔法,把我迷昏了头吧。”
鹿兮觉得不是自己喝醉了,而是他喝醉了。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话来,都懒得骗她一句。
不过,姑且当他夸她是仙女了吧。
裴秀秀连输了五局,桌上的红酒都快见了底。
谢诗画把人拦腰抱走了,眼神埋怨地看了俞繁西一眼。
俞繁西笑的像个牵线的月老,就是那目光太过直白,想来牵得是根黄线吧。
裴秀秀叫嚣着还要继续,谢诗画没吭声,把人抗在肩上就走了。
胃里喝了不少,又被人硌了一下,裴秀秀踢着腿喊他
大名,“谢诗画,你要谋杀老娘吗?!”
“老实点。”谢诗画皱着眉,照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裴秀秀不吱声了。
送走了那两位,俞繁西拍了下大腿,势必要把这月老做到底。
他用眼神示意着胡伊芮,“要不,我们回去接着打牌?”
胡伊芮低着头揪手指,俞繁西刚才对裴秀秀可没放水,他玩游戏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她是看在眼里的。
至于自己怎么赢的钱,她也心知肚明。
就像季弋说的,俞大少爷对她可从没藏着掖着,不至于,也没必要。
打牌也就只是打牌。
他想玩,她也不是不能陪。
刚才还热闹的跟戏台子似的房间,转眼间也只剩下了两位看客。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鹿兮爬起来想去叫客房服务打扫。
季弋挽了衣袖,顺手把人捞了回来,“跨年呢,让人歇歇。”
鹿兮提着猫眼看他,吐气都带着红酒的醇香,“你这借口借得未免有些太拙劣了吧。”
被拆穿了,季弋也不恼。
他凑过来,一双黑眸里染了些不知名的情绪,他戳了戳鹿兮的脸蛋,嗓音又荡了起来,“宝贝,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漂亮,万一进来的是个男的怎么办?
”
鹿兮被哄得没脾气啦。
他好想总在夸她,捧着她。
她看着他挽着衣袖动手收拾残局,直到淡淡的红酒味又被冥府之路覆盖住。
鹿兮没来由的想,年纪大也不是没好处的,起码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人夫感。
想着,她慢慢抬起眸,“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啊,也是在国外的时候吗?”
季弋熟练地系上垃圾袋,想了想,“那倒不是,更小的时候我天天做这些。”
“有多小?”
季弋在自己腰间往下比量了一下,“大概,这么高的时候。”
鹿兮眨了眨眼睛,她以为像他们这种大少爷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就连她家那种小公司都是有保姆的,她想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要一个小孩子来做。
其实那个时候的季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同龄人都能走出房门去那个叫做学校的地方,而他跟妈妈却只能待在铁门中。
那时候,季卫宏会定期派人送去食材,再找一个老师一周去教小季弋一些东西。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他不记得母亲是什么时候时而疯癫的,反正自从他记事起,这些琐碎的日常都一直是他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