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甘心

岽川的马路上，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声，向医院疾驰。

骆斌在抢救室门外坐着，额头上布满汗珠，大口喘着粗气。

他焦急地搓着双手，汗水浸湿了身上白背心，坐立不安同时又起身不断徘徊。

他姐姐骆纷纷在抢救室里躺着，骆斌前脚还在工地搬砖，后脚姐姐就遭遇了车祸，肇事者逍遥法外。

身为弟弟，接到医院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从工地赶了过来，姐姐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谁是骆纷纷家属？”

眼见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他焦急万分，跑上去询问,“我我，我姐怎么样了？”

“目前病人脑部严重出血，且伴有下肢粉碎性骨折，随时有生命危险，需要立马手术，病人家属签一下手术知情同意书吧。”

告知骆斌后，医生转身又走进了抢救室。

听到消息，只觉得两眼发黑，差点晕厥过去，他步履蹒跚地在一旁坐下，愁眉苦脸。

骆斌翻开裤兜，拿起手机，想看一眼银行卡余额，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手机上，颤抖的双手连密码都输错几次。

他看着余额，呼吸由急促变得沉重而缓慢，只有不到一千块钱，这远远不够手术费。

他翻开通讯录，给工友和朋友打去了电话。

“老王，我姐出车祸了，能不能借我点钱，放心我，我很快就能还你。”骆斌声音颤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哥们不想借，做生意亏了，手头上也没钱呀。”

电话那头传来为难的语气。

他接着打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了出来。

骆斌惊恐的飞步向前，“怎么样了医生，我姐她”

“病人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脑部出血量较大，需要转icu，先去准备费用吧。”

说完医生转身离开，看着姐姐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病床旁的护士还推着一堆看不懂的医疗器械。

仪器滴答滴答的响着，对骆斌而言，震耳欲聋。

看见护士推着姐姐渐渐远去，自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崩溃的情绪，跌坐在一旁失声痛哭。

他走出医院急诊，蹲坐在绿化带旁，点起了一根烟，又接着一根，直到地上满是烟头，手指上的烟头被他紧紧捏攥在掌心，火辣的疼痛感从掌心传来。

他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起身向医院外走去。

姐姐不能不救，姐姐为了他，付出太多，月前骆斌刚刚出狱，入狱前骆斌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打架，赌博，因为未成年，进了好几次少管所，姐姐为了帮骆斌还赌债，在外为他日夜操劳，甚至身患重病。

骆斌却不知悔改，因为赌博时耍小聪明，引了众怒，跟人打架后，因为防卫过当，过失杀人，判了三年。

出狱后他改过自新，他在工地找了份工作，决定好好生活，可却天意弄人，现在连报答的机会都是渺茫。

走着，骆斌来到以前赌博的牌坊，他站在门口思索良久，灯光如刀般刺在脸上，将他嘴角上的疤痕照得像沟壑。

他想拿身上仅有的钱去赌，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希望。

站在牌坊门口，略加思索后鼓起勇气走了进去，看见里边布局一尘不变，有些感慨。

牌坊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与骆斌显得格格不入，牌坊的前台见来了客，立马招呼着，“兄弟，打牌吗？50块钱3个钟”

骆斌没听他招呼，直说“恭喜发财。”

恭喜发财是暗号，骆斌以前经常在这赌，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这里还是屹立不倒。

前台的收银听见暗号，二话不说，带着骆斌径直走向厨房，暗间的门被缓缓打开，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各种老虎机，麻将桌，扑克桌映入眼帘。

他找人兑换筹码，随便在一个扑克桌坐下。

收银小弟眼见骆斌进去，他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段语音，“探探他底，有多少榨多少。”

天色渐渐亮，不知骆斌在里面赌了多久，前台收银给里面的小弟打去了电话。

“什么情况？”

“陈哥，他是个老手，千把块就已经赢了小几万了。”电话那头的小弟回应道。

“千把块块穷蛋一个，上点强度，榨干哄走。”

陈哥说完挂断了电话，点起了烟。

没过一会，骆斌像狗一样被丢了出来，他躺在店门口，脸上浑身是伤。他怒斥:“你们出老千！”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还有，你一共欠我们十万，给你十天时间，还不起，你这块玉佩就别想拿回去了！”

那小弟站在骆斌身前，轻蔑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咧了咧嘴，朝骆斌吐了口浓痰。一旁的打手小弟看着骆斌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姐姐留给骆斌的玉佩，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唯一的念想，他连玉佩也输了进去。

骆斌擦了嘴角的血，口里的血腥味冲上脑门，舌头略过，一颗牙齿掉在手背，他没丢掉，放嘴里连带血水硬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在三年前，骆斌早就还手反击，可如今姐姐还在医院里躺着，他艰难的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