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访

白日的喧闹。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红砖绿瓦的屋舍鳞次栉比，一直延伸到安静的郊外。

护城河中粼粼水光，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辉。

“很美的街景，想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在沧澜城中散步了……”

夜色之下，慕容烟乌黑如瀑的长发随风舞动，发髻之上一枝金步摇上的珠饰，随着步伐轻轻摇曳。

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美艳不可方物。

“只是可惜，若去了道苍院之后，恐怕要几年见不到这沧澜城的夜景了。”

听到这声感叹，林澈侧目看了慕容烟一眼，只是从她精致的侧脸之上，看不出任何情感。

“你找我，应该不是单纯的想看街景吧？有事就说……”

慕容烟停下脚步，看着林澈道：“林澈，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应该清楚，明天，你不可能赢的……”

“你似乎很有自信？”林澈随口道。

慕容烟淡淡一笑，“其实，当初咱们二人的婚约，从来都不是我的意愿，只是我的家族，看重了你的天赋而已……”

“可事实上，即便不需要你，我也一样能带慕容家族走向辉煌。我现在的眼光，也早已不局限在小小的沧澜城之内，而是在道苍院，阳州，甚至整个苍风国……”

“而你呢，不过是一个沧澜城中二流家族的少主而已，哦，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被赶出林家，应该说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散修才对……”

可以看到，慕容烟说出此话之时，无比平静，有一股淡然出尘的气质。

对林澈，也仿佛是一位上位者，对弱者的随意评价一般。

林澈眉头皱了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慕容烟看向他，“林澈，如果你愿意，可以做我的武仆……”

武仆！

就是与强者签订血之契约，誓言终生追随者。

“林澈，道苍院在整个沧澜城中只招收一名弟子，若我进入道苍院，你注定要被淘汰……”

“而没有道苍院这座靠山，林雄海要杀你易如反掌，以你的天赋，要是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做我的武仆，慕容氏族可以成为你的靠山，说不定，你还能以我奴仆的身份进入道苍院，虽成不了道苍院正式弟子，未必不能成为一名杂役弟子……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慕容烟语气真诚，似乎真的在为林澈考虑。

而此时，林澈的脸色相当沉郁。

他看着慕容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女人，哪来的优越感？

“你就这么肯定，明天一定能赢我？”

慕容烟摇头，“林澈，你太天真了，我说过，明日你一定会输的……”

“万一我赢了呢？”

闻言，慕容烟黛眉微蹙，脸上浮现出一丝薄怒，随后，她冷笑道：“林澈，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哪一点吗，就是你现在这副道貌岸然，自视清高的样子。”

这一次，林澈笑了。

“原来不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就是道貌岸然，自视过高啊……那巧了，我也不太看得上你这种被野心占据了全部内心的女人。”

“再见！”

道不同不相为谋。

此言落下，林澈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林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慕容烟冷淡的目光微微波动一下。

她这次找到林澈，除了想让其知难而退，主动放弃明日一战，另一个原因，也是真的挺可惜对方的天赋。

但论结果而言，这次谈话似乎不太愉快。

……

“这个小丫头太嚣张了……”

回客栈的路上，林澈还未表示什么，内心之中却传来天女的声音。

“十七岁的灵武之境，她有着嚣张的资本。”林澈不置可否。

“切~~”天女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道武之境，但我就很低调……”

林澈：“……”

十七岁，道武之境？

整个沧澜城，能够迈入灵武之境，已经算是强者。

至于玄武境，那是跺跺脚都能让阳州地震的存在。

可道武之境，即便林澈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也能想象出，放眼苍风国，只怕难以找出几尊这样的恐怖存在，就算有，也定然是苍风国内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的老妖怪。

可是天女却说，她十七岁就已经踏足道武境！

“前辈，你这么低调为什么要说出来，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林澈心底闪过一丝怨念，很受打击。

天女道：“我故意的。”

林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