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第176章 兑子
」藏在后面,越晚现身,便越晚被针对,优势也就越大。
斩「将」则胜,而迈向胜利的第一步,就是把对方的「将」逼出来。
老人自然不是「将」,他是被放上棋盘的第一颗子,如果他能斩下面前的敌人,对面的「将」离暴露就更近了一步。
李缥青不知道对方共有几颗棋子,她猜测至少三枚,而自己这边多不过他们。
「第一颗子」这个念头划过脑海,少女心中窒了一下,手伸向袖中,将一枚哨子攥了出来。
——
「聂前辈如今的实力我不清楚,何时该下场帮忙,最好由你来给信号。」
「.好。」
「就以这枚哨声为信——若届时你不方便发哨,我便在聂前辈不能战斗之后出手。」
——
这思绪一闪而过,少女盯着楼下黑袍人的动作,努力辨认着他的身份。
但此人只是招架,身形也不太熟悉,应是七蛟不太常出现的那两名七生之一。
于是她的目光暂时挪离了战场,警惕认真地扫视着周围。
那「将」会藏在哪里呢?他来没来?能不能提前把他揪出来?
场上又是一道振鸣的交击之声,李缥青投过去一道目光,老人愤怒暴烈的攻击正宛如骤雨,黑袍人节节败退。
他失去了婉转的心智,失去了战斗中冷静的设计,固然令他显得呆傻莽撞,但在另一方面丶单对单的战斗中,这又是一种令人无奈的优势。
因为面对他,你招式中所带的一切博弈和威胁都会是对牛弹琴,老人只会不停地丶愤怒地进攻,他根本不知道保护自己,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只要用手上的剑将你斩成碎片。
翠羽剑门早就知道这一点,李缥青更是深知老人战斗时的「习性」——当你需要他出手时,就得先激发起他对敌人的愤怒。
这对翠羽其他人来说是个难度颇大的任务——你可能说的口乾舌燥,但老人只会呆呆地看着树枝,说要坐秋千。
只有对少女而言,这个事情易如反掌,老人纵然时常会叫错她的名字,但那份亲近和信赖总在种种孩子般的行为中流露出来。
一句「师叔,有人要害我」,就足以令他火冒三丈。
甚至比老人神智清醒时还好用,因为那时他还会以为是一句玩笑,如今则毫不思考地完全信赖这一句无根无萍的话。
场上。
或者黑袍人没有拼命的勇气,或者这并非他需要拼命的处境,总之他并没有惨烈地和老人以攻对攻,而是在老人剑下狼狈地支撑着。
胜负在第一时间就已显露无遗,溃败似乎就在下一招。
于是,对方的第二枚棋子只好翻开了。
从东边,一道黑袍将十多丈的距离一掠而过。
又是一名七生!
与第一人不同,这身形飘飞而来时已令李缥青有些熟悉感,而当他斩出第一剑后,少女嘴唇已轻轻吐出了他的姓名。
「连彦江。」
七蛟第三洞银雾洞洞主,踏入七生已有五年,身高体宽,擅使重剑,每次见面,都豪爽地叫她「缥青师侄」。
此人一出现,李缥青就攥紧了手中的哨子。
人在空中,那标志性的丶宽厚都比寻常尺寸大上一半的重剑已从袍下掀了出来,高高举起。
背后风声骤烈,老人一剑斩开身前的敌人,怒目回头,拧臂毫不退缩地迎上了这蓄势足满的一剑。
而后被震得踉跄后退。
毕竟是同一境界,对方又是力量见长,临时挥出的一剑确实无法与对方全力的爆发相抗。
老人歪斜两步,但第三步已钉住身形,挥剑再次迎上了连彦江。
这一回双剑相撞,老人只退了一步。
但没有再一次调整姿态的机会了,从交手开始就一直在支绌的第一名黑袍终于展露了獠牙。
好轻好快的剑。
老人是背对着他,黑袍三道真气先弹向老人几处大穴,老人应激躲开了两道,第三道配合着无声的剑刃穿入了老人的腰部。
真气迅猛地绞拧撕毁着血肉,但立刻被老人身体中扑下的真气禁锢住。
同时,正面和连彦江第三次的刀剑相撞到来了,在身后的干扰下,老人这一剑被连彦江摧枯拉朽,开场时他给予黑袍人的伤势此时出现在他自己身上,一口红血「噗」地喷了出来。
而身后刺入一剑的黑袍并未就此满足,他果断抽回剑,趁老人一身力量全部向前的时候,从身后伸臂箍住了老人的身体。
老人无法反抗地面对连彦江的迎面斩来的第四剑,仿佛等待处决的犯人。
实话说,若在全盛时期,聂千羽立在这里,即便以一敌二,两人也不敢直撄其锋。但如今这个只会以硬对硬的痴傻老头,已不太能应对一人以上的战斗了。
楼上,那无声刺入老人身体的一剑令李缥青身子一抖,抬起了小臂。
但少女紧紧抿着唇,又缓缓地丶坚定地把手中的哨子按了下去。
后面吐血的伤势丶抽剑带出的血泉丶老人被禁锢的身体都令她脸色苍白,但少女的手只死死按在窗台上。
师叔还可以撑。
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