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有苦难言

皇后是全天下最温柔的人，所有人提起她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就是温柔。

她说话总是和缓地，看着人的目光也是格外柔和。

这样的人不管说什么好像都让你没有办法拒绝。

箬棠是个可怜的孩子，她不但年纪小，脑子也笨，听不懂皇后的话真实地意思是什么，只知道对方是自己的阿娘，阿娘说的话她都要听。

于是箬棠点着头，“好，都听阿娘的。”

皇后又说，“忘掉自己的身份，忘掉自己以前是谁，也忘掉阿娘，你以后的路必然光明灿烂。”

“不行！”

芸豆急急忙忙开了口，她皱着

小脸，看上去有一点不太赞同皇后的话。

“四儿，”皇后这个时候才看着芸豆，她依旧笑着，“为什么不行？”

芸豆看着皇后那张背病痛折磨的都有些畸变的脸，又看到了对方眼里闪烁的温柔目光，她都到了嘴边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是皇后看懂了她的摇摇欲坠。

于是皇后对着她招手，“好四儿，你也过来。”

芸豆走过去，她主动伸出手去牵着皇后，这一牵她惊愕地发现，皇后地手居然冷的不行！这炎炎夏日，让人热的混身都是汗，可是皇后的身体却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就像是……

一具尸体。

正当芸豆胡思乱想地时候，皇后忽然间问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芸豆点头，她看了眼旁边哭哭啼啼的箬棠却又犹豫了。

皇后便扭头看着身边的宫女，对方马上会意，找了个理由牵着箬棠朝着旁边走去。

等到箬棠一走，皇后就问她，“想说什么？”

芸豆抿了抿嘴，她看上去有几分犹豫，似乎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以后，她才问道，“娘娘刚才为什么要让小棠儿忘掉您？”

皇后却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芸豆又说，“小棠儿那么小，她要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忘掉您，那以后说不定叫

真的想不起来了！而……而您……”

您就要死了……

最后那句话芸豆没有说出来，可是她却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有几分难过。

“别哭。”

皇后笑着，她从衣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那盒子扁扁的，看着格外精致。

“好孩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担心她不记得我，等我死后，就没有人真的怀念我了吗？”

芸豆没有动作，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皇后爱怜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会看人命格，自然清楚我能活到什么时候，可是四儿你还小，她的真实身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能忘了

也挺好的。”

“小孩子会很快忘掉三岁之前地事情，再加上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聪明，只要不故意在她面前提及我，她自然会忘掉，然后换一个身份从新开始，这也是我所期盼的。”

芸豆越听越觉得难过，最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依然见不得人和人之间分别，不管是哪一种分开，都让她觉得难受。

更何况是死亡。

芸豆哭得难过极了，她隔着朦胧地泪眼看向皇后，只看到了一张疲倦但是却又温柔的脸。

皇后安慰她，“好孩子，你哭什么，你该为我高兴的，我熬了这么多年，也终于可以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