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又不是天生的废物

一把手，这个词汇听上去像是土匪头子。

卫陌城坐在陆琰辰的手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哪里不妥，恬静地摇摇头：“这魔界又不是只有本座一人，本座是魔尊，不是仆从。”

言下之意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这倒是言之有理。

陆琰辰险些被说服，紧急告诫自己不要被魔头的花言巧语蒙蔽：“你这个状态会持续多久？”

“唔…”卫陌城眨巴着眼睛，突然将身子贴在陆琰辰身上，不正经地道，“怎么～你着急了啊？”

陆琰辰简直没眼看，没好气地道：“我是忧心你这个状态下，实力有所下降、被图谋不轨的人篡位。”

卫陌城愣了一下：“是谁与你说的？”

陆琰辰比他还要困惑：“就不能…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吗？”

他啼笑皆非地说：“我又不是天生的废物。”

卫陌城心底某处倏然刺痛，猛地仰起头：“你－－”

“嘘，我不想谈这个。”陆琰辰打断了卫陌城的话，转而道，“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卫陌城显然不是很想谈论，于是答非所问：“小辰辰是在担心本座？”

陆琰辰轻嗤一声，别过头去：“你想多了，我是怕你的那群手下知道我是陆琰辰后，会想弄死我。你这个模样，打得过他们吗？”

卫陌城回以沉默，以表抗拒。

陆琰辰执拗地紧盯着他不放。

实在避不过，小小的魔尊只能如实回答：“具体本座也不太清楚，但一般不会超过五日。莫要担心，本座既然敢让你到这魔界来，必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陆琰辰心说除了你大致也没人会想伤害我，心不在焉地反问：“是吗？”

卫陌城摆弄着陆琰辰手指的动作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把头垂了下去。

这一举动从陆琰辰的角度看过去，当真像极了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

晚间，临睡觉之前，卫陌城第一次没有粘着陆琰辰。

克制地互道晚安之后，自己乖乖走向另一个房间。

陆琰辰心知对方在忌讳着什么，没有开口挽留。

时过境迁，他不是一个会把自己困在过去的人，只是有些话，当年说不出口，现在依旧不知该怎么开口。

卫陌城离开后，并没有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悄无声息蹲在了陆琰辰的门口。

陆琰辰有心也到门口去坐一坐，试试这般是否能增长修为、飞升成仙。

奈何，他是凡人之躯，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一定会被外面的卫陌城察觉。

这般想着，耳边突然传来短促的破风声。

陆琰辰本能察觉到危险，却没有能力避开，幸好造成破风声的人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一枚灵气凝结成的箭矢在枕边溃散，一张字条缓缓飘落在脸颊旁。

“哪儿来的小毛贼。”

陆琰辰不太喜欢这种鬼鬼祟祟的行为，觉得对方如此行径是要图谋不轨，但还是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才拿起了字条举到眼前。

他的身体和凡人无异，却也不是真的变成了凡人。

譬如此刻，不需要掌灯便能看清楚纸条上面的内容：想知道卫陌城心心念的人是谁吗？找机会离开血冥宫，告知你真相。

落款：一个不希望有人被骗的大善人。

陆琰辰：“…”

该行为，与他以前那个世界的骗子有什么区别？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说自己是秦x皇、要复活战军、封他为宰相了？

且不说这张字条的可信程度有几分，纵使是真的，也有两个很现实的信息摆在眼前。

其一，送纸条的人打不过卫陌城。

其二，这人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多半跟卫陌城有仇。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背后之人的确在某种程度上面，戳中了陆琰辰的心思。

他很想去见一见。

看一看，卫陌城的那个心上人，和当年那个把他挤开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看一看，公然撬人墙角的混球，究竟是怎么把卫陌城的黑化值弄到那么高的。

看一看，卫陌城带他回来，究竟是出于本心、还是被人所惑。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

若是后者，去他娘的任务！

陆琰辰把字条搓成团撕碎，

他拒绝当别人蜜里调油玩乐的一环，哪怕那两个人都是气运之子，也不行。

房门之外，似乎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琰辰放轻动作，随手披了件外衣起身，默默打开门。

卫陌城小小的一只，就坐在地板上、抱膝靠着门侧的墙，睡着了。

身体变成了小孩子，不再能像成年体魔头那样，对周遭的事态保持敏锐，陆琰辰大赖赖地走出来，他都没有察觉。

本欲直接走，又猛然想到孩童的身体很容易着凉，于是折回来，把缩水的魔头抱起来，放到了房间里的床上，随手扯起被子扔到他的身上。

“陆…琰辰…”卫陌城翻了个身，发出模糊地梦呓。

陆琰辰欲离开的动作一顿，回身查看，见只是在说梦话，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