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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告诉我。”
罗布黑亮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动,他凑到你耳边悄声说:“我告诉jo格桑,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他说他有计划。我说,如风哥哥是会离开的,他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他就慌啦。”
你低笑出声。
格桑不住地回头,紧张地看着你,又警告地瞪着罗布。
你说:“好好开车。”
格桑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在考他数学题。”你说,“已知从村里到县里的直线距离是300公里,那么以此为半径的圆形区域,面积是多少?”
罗布立刻像在课堂上一般正襟危坐,掰着手指头比划:“π的值是3.1415,嗯,那么代入公式……”
凌晨三点的寒风中,老旧的桑塔纳慢慢地向村里驶去。
罗布一直叽叽喳喳地和你说话,你含笑地望着他,不时回复。说的话长了,你会微微喘气,格桑就会回头说:“罗布,让你如风哥哥好好休息,不要累着他。”
罗布就停止叭叭,趴在你胸前用小手臂抱紧你的腰身,尽力给你温暖。
车子停在村委会门口,格桑拉开后座车门,把罗布从你身上拎下来。而后他俯下身,一手揽住你的肩膀,一手勾住你的腿弯,动作比对待罗布轻柔了无数倍。
你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略有些惊讶地止住了他的动作:“我可以走的,不用抱。”
格桑说:“可是你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你摇了摇头:“扶我一下就可以。”
他只好拉着你的手臂扶你出来。
他力气很大,手臂被握紧时,灼烧的痛感传导入神经,你紧咬下唇才忍回痛呼声。他立刻察觉到异常,当即要拉起你的袖子查看,你阻止了他的动作,说:“就是有点累。”
进入你的小屋,映入眼帘的是一整背篓的松枝,满溢了出来,有几根落在地上。一大束各色的格桑花插在木制花瓶里,放在窗台边缘。
格桑摸了摸头发,憨憨地笑道:“希望花能使你心情愉快。”
他蹲在地上,往柴火炉里添加松枝,火势顿时旺盛了起来,几缕橘红色的火苗扑腾着,凌晨的屋内温暖如春。他又去院子里打水来烧。
你蜷缩在沙发上看他忙碌,说:“谢谢你今天来找我,时间不早了,回家休息吧。”
格桑说:“今天,我来晚了,让你在寒风里受冻。让我为你做些事补偿你。”
你说:“不用的。”
“要的。”
他端来冒着热气的水:“喝点热水,暖暖身体。”
你温和地说:“谢谢。不过,请给我一点酒吧。”
4800米的海拔,水的沸点只有八十来度,你喝了后肚子会不舒服。刚来的那一周,肚子总是会一阵阵绞疼,你一开始以为是水土不服,后来发现是因为喝了没烧开的水。但据你观察,与你同来的汉族人并没有这样的症状。为了不被人说娇气,你只好默默忍着,夜里口渴了便喝酒。
想到这里,你叹了口气。你不但忘了买胃药,也忘了买桶装矿泉水。
要是被陈知玉知道,准会说你娇气又健忘。
格桑半跪在你身边,观察你的脸,半晌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胃疼?”
你说:“啊?”
“有一次你中午错过了吃饭时间,也是这样懒懒的,不说话,嘴唇发白。”格桑说,“我熬了粥,要不要喝一点。”
你摇了摇头:“我现在喝不下,想休息。”
“那有没有药?我帮你拿。”
你说:“忘了买了。”
“笨蛋月亮。”他咕哝了一句,从桌上拿来纸和笔,“你写一写,药的名字,明天我叔父去县里,我让他带。”
“不用的。”你说,“不严重,明天就好了。”
他却坚持:“那就买来备着。”
你想了想,随着天气变冷,胃疼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没有药确实很难熬过黑夜。于是你坐直身体,握住笔开始写。你又疼又乏力,手指在不停颤抖,但你努力把字写端正。
格桑看了看纸条,收好后放进衣兜:“好的,明天他去买来。”
你说:“谢谢。”
“不用对我说谢谢。”他说,“那你休息。”
他扶你到床上躺下,将柴火炉移到床头,把厚厚的军大衣隔着被子盖在你身上,末了唤来多吉趴在床边。
你叫住他:“我给你带了礼物。”
藏族小伙的情绪那样直白,你话音刚落,那双澄澈的眼睛立刻盈满激动与欣喜,他咧嘴笑着问:“真的吗?”
“嗯,你找找。”
他从你带回的那一堆物品中,准确地拿起一个口琴:“是这个吗?”
你说:“你放牛的时候,可以吹它,心情也会愉快。”
“不用吹,仅仅是看着,我已经非常愉快了。”他眼里闪动着快活的光芒,来回走了几圈后,他单膝跪在你床边,问,“如风,可以亲吻你的额头吗?”
你微笑不语。
他沮丧地垂下头,却又漾起笑意:“没关系的,我等你。”
他掩上门,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去,你撑着床摇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