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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着一朵金线莲花,领口绣着你的姓氏。
除此之外,整面墙的大衣柜里满满当当挂着各种古装。剑客的白衣,小二的粗布衫,刺客的黑衣。
右边是一个武器库。刀,剑,长枪,斧,弓箭。
谢问东拔出一把剑,握住剑柄抛了抛,笑得意气风发:“这屋里有一个暗室,剑谱都在里面,顾兄有空可以找找。”
你望着他。
“你说,150块钱一米的黑布击碎了你的江湖。”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绿色封皮的小本子,放入你的手心,“现在,我把江湖送你,希望不晚。”
你垂眼看向手心,这本诗集记录了你敏感又多情的心事,少年人的每一次心碎,每一次期许,都完完整整地记录在案。它遗失在涪江,隔着三年多的风霜与哀愁,回到了你的身边。
从很小的时候起,你便知道你是凉薄之人。这世间你真正在乎的东西极其稀少,说到底,不过是两样。
你的江湖与你的文心。
江湖碎在布店前,文心碎在南山的台阶。后来的你曾寻寻觅觅无数次,在书页中,在那曲的湖底,在深夜的无眠中。你找寻不见。
可是今天,在拉萨的第一场秋雨里,你再次看见了它们。
他赠你江湖。
他全你文心。
你微笑地抬起头,说:“这半个月,我很想你。”
谢问东眼神微动,静静地望着你。
你说:“谢兄,陪我喝酒吧。”
他一笑:“这情景似乎有些熟悉。”
你也笑:“不会的。”
走下楼梯,穿过客厅,来到庭院,你终于明白他为何要用红绸蒙上你的眼睛。整座房子变得古色古香,宛如武侠小说中某个门派的庄园。
你们来到庭院对饮。
两人喝了三坛酒,老树根旁摆着一堆挖出的泥土。
谢问东说:“你知道,我没有催你,你不用觉得有压力。”
你微笑地饮完最后一口酒,说:“嗯,我知道。我会给你答复,但我需要时间思考。”
他说:“不急。”
接下来的一周,为了市国库招标的项目,你们部门加班了整整一周,靠着咖啡续命。周六晚上闲了下来,你跑了许多家商店,买到了一张老式电话IC卡。
如今,电话亭已是稀有物品。你开车转遍了城区,终于找到一个年久失修的电话亭,里面的台式电话虽然锈迹斑斑,但好在还能用。
你插入电话卡,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电话接通了。
你用手指缠绕着电话线,听着对面的呼吸声,久久不语。
许久,他笑了起来:“又和我玩哑谜呢?顾如风,说话。”
你笑了起来,就像那年你跌跌撞撞地穿过宿舍走廊,又像那年你在酒店咬着被角无声哽咽,你像那些年一般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还能是谁。”
你倚着电话亭,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指尖抚过电话线上斑驳的铁锈,轻声道:“你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一切最重要的事情,我会先告诉你。”
在你面临重大抉择之时,你会想起他。你总是会想起他。在你一切最庄严与最卑下的时刻,你都会想起他。
他说:“告诉我什么?”
“我可能要谈恋爱了。”你说,“你不用再等我了。”
那年你踏着渤海的浪潮,与他紧抱着在沙地上翻滚,定下约定。如果三十岁还没有结婚,你们就凑合过。
陈知玉说:“顾如风,你开心吗?”
“开心。”你微笑着说,“很开心。”
“那就好。”
夜里十一点,路上人声寂寂,不时有车疾驰而过,此外便只剩寂静。
你说:“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很长时间以来唯一的朋友。陈知玉,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什么程度呢……有些事情的第一次如果不是与你做的,我会不安。”
陈知玉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听你诉说。
“初中时候我和人网恋,发现对方是男孩,除了震惊,剩下的就是惶恐了……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接受与男生谈恋爱,但我依然想的是,就算要与男生谈恋爱,第一次一定是与你……你能理解么?”
陈知玉嗯了一声,说:“我能理解,因为我与你一样,顾哥。”
“可是,我不能与你谈恋爱啊。”你说,“如果我们现在的关系是95分,谈恋爱后或许会更亲密,变成98分。可……如果不是呢?如果减少成80分呢?我怕啊,陈知玉,如果变成一地鸡毛,那我们之前的十年又算什么呢。如果没有那十年,我的过去真的连回忆也不剩了。”
“我知道。”陈知玉重复了一遍,“顾哥,我知道的。”
你说:“那么,我要去谈恋爱了,你不用再等我了。”
陈知玉说:“你在愧疚么?你觉得你耽误了我?”
你嗯了一声。
陈知玉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初中的时候你第一次对着我哭吗?你以为我去找王澜玩,不要你了,你哭得好难过。自那天起我就决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再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