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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了,左不见两个孩子回来,右也不见两个孩子回来,往院子外头已经张望了七八回。
眼见是过了晌午也再不回来,他便要去城里寻了,刚是下定主意,便听见院子外头传来说话的声音。
“慢着些走,当心摔了。”
萧护立马从燃着灶火的灶屋里出来,就见着萧元宝一手各提了两个纸包,步子雀跃的进了院子里。
后头跟着的祁北南怀里抱了两捆布,背上还负着个小背篓,笑看着跑在前头的小家伙。
“阿爹。”
萧元宝进院儿就瞧见了立在屋檐下的男子,立慢了跳着的步子,小声唤了人一句,但语气间却难掩欢喜。
萧护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萧元宝,自打他阿娘走后,便许久未见着孩子这般高兴了。
他心间一软,快步上前:“饿了没?”
萧元宝摇了摇脑袋,有些内敛,却又藏不住开心,话便也多了起来。
忍不住的与萧护说:“哥哥给我买了烤鸡腿,还有鲍螺蜜饯,炸的糖丝线,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我一点也不饿。”
祁北南笑了一声:“小馋嘴,在牛车上吃小食就把肚子都给填饱了。”
萧护眸间也可见喜悦,矮身抱起萧元宝,唤着祁北南进了屋里去。
他没过问两个孩儿去城里买了些甚么,见着人平平安安高兴着回来便满了意。
祁北南见他老丈人对买的东西没兴致,爷俩儿拿着吃余下的小吃食去了灶屋,他自便把其余的东西都拿去了屋里,预备整理出来。
买的物品确实不少,为此他还特地在街口上买了个竹条密编的小背篓。
零杂的小吃食花费了三十个铜子去,于萧元宝新买的一盒子牙粉和牙刷子六十个铜子,小孩儿牙幼,他选买的牙刷子毛软,价便高上些。
另去医馆看诊外加拿药,又去了五十六个铜子,倒是并不十分贵。
要说花费的最多的还是两匹布和棉,一匹丝织的细布费了六百八十文。
如今丝价不高,四百来文一斤,但若买上一正匹丝织细布至少得花上两贯余钱。
不过祁北南拿的是小匹的细布,不足正匹一半大小,又选的是次丝布,便花用不到一贯。
蓝的粗布六十文,半斤棉花四百二十五文。
冬里要做御寒的衣,必是离不得棉花,再贵也得咬上牙买。
倒是那丝织的细布,其实不必要买,可祁北南想的是给萧元宝做里衣,贴身的衣物还得是选用舒适的料子穿才好。
小孩儿细皮嫩肉的,苎麻布穿着到底是粗糙。
他自穿倒也不觉什嚒,总也是更心疼萧元宝,往他身上舍得花用钱。
林林总总下来,今朝萧护给他那一角银子已花费了大半去。
一贯余钱不是小数目,昔时他爹算是有着些体面的人,月里也不过两贯钱的薪酬。
萧护虽是有手艺的人,可山里讨生活不仅凭本事,也看天看气运。
好的时候进山一趟猎到好东西,一回能换上个几贯上十贯的钱,可若不好的时候,连着一两月许也只三瓜两枣的进账。
如今他虽有些薄资,但只出不进,手头上那点子积蓄如何够开销,往后得紧着些钱用。
收拾好屋子,他转去了灶屋。
萧护已然沥了米。
但他并不擅烧菜,于是切了些萝卜雪菜和腊肉片混煮在锅里,装着米饭的甄子就放在上头蒸。
到时候熟了,饭菜能一锅出。
祁北南瞧着萧护劈腿坐在灶下,他一头烧着火,一头揽抱着站在腿脚边的萧元宝吃糖丝线。
父子俩虽未曾说话,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祁北南自在一头坐下,他试探的说闲道:“昨儿夜里光听风寒雨重的,却不知那般厉害,今儿早时我同小宝去城里撞见竹林下头那人家的后墙都塌了。”
萧护闻言神色一凝:“方家的墙塌了!?”
“萧叔不知?我听闻是要寻村里人帮着修补。”
“家里离下头近,合该会上来寻人。”
祁北南见萧护着急的神色,道:“是不是萧叔去庄子那头了,以为家里没人?”
萧护道:“我去了庄子便见了庄头没耽搁,回的早。”
他在家里待了这许久,劈了柴火又还喂了家禽,竟是不知方家遇了事儿,也没见着人上来。
不过也不怪,而今消息闭塞,若是甚么没人通知,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
萧护心里不安生,扶着萧元宝的后背站了起来:“阿爹去方爷家瞧一眼,小宝饿了先跟哥哥吃饭,不用等阿爹。”
萧元宝被秦氏丢在家里看家看惯了,大人要出门他不会吵着要跟着赶路,乖乖的点点脑袋。
祁北南瞧着急匆匆出去了的萧护,也不晓得他这丈人究竟晓不晓得方家冷淡了的缘由。
他未置言语,且看他去了回来如何。
祁北南收回目光,转看向灶下小凳子上坐着的萧元宝,正在叠着糖纸。
“不吃了?”
萧元宝把糖纸包重新捆好,与祁北南说道:“给朝哥儿留一些。”
祁北南闻言心头一软,抬手揉了揉萧元宝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