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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吃用了,一个多月去了,甚么糕饼果子能放这般久的。”
萧元宝道:“不过倒是还有四包白糖,两包红糖,一包蜜饯。这些糖耐放,就没急着吃。”
祁北南放下盏子,道:“等家里搬整好了,把他们都唤进来,今朝累了一日,外在年下了,也应当分赏些东西下去。”
“外在庄子落成,家里的规矩也应当立一立。”
之前家里在盖屋子,买来的人一兑儿都住在内院儿里,虽分了桌子吃饭,但还是一锅灶的吃食。
祁北南和萧元宝还有萧护,也都算是厚道的人,待人也算得一个善字。
只是屋宅大了,人口多了,若还主次不分,时日一长,怕他们生出骄慢之心来,做活儿不尽心,也不受管。
主人家就得拿出主人的姿态来,没有任何一个大户人家,是不用规矩就能长远的。
萧元宝便听人说有一农户人家,因偶然机遇发了横财,买了大屋,赁了许多仆。
却因自身是小农出身,不知如何管教人,奴仆错了不说,犯了事也不罚。
这些奴仆初始感天动地,很为主家着想,人也勤快,办事麻利。
可日子久了,他们吃的饱,穿的暖,犯了错也无事,渐渐的就懒怠起来,办事敷衍不说,还生出欺慢主家的心来。
盗窃,私底下占用,偷卖主家的东西,还借着主子名头在外欺男霸女。
后头惹下来官司,害得主家也受牵连,最后落得家中破败的下场。
萧元宝想虽这些只是听来的,不知传到这里是否还真实,但故事还是发人深省的。
他应声道:“好。那我把规矩录下来理一理,哥哥瞧着。”
于是祁北南写联儿的功夫,萧元宝便把能想到的规矩一一列出来。
祁北南与他指点,引正了几条。
晚间,内院儿里吃罢了饭,便教田恳去把外院儿的几个人都唤进来。
“一会儿谁说呀?”
萧元宝瞅见田恳去了,贼兮兮的跑到祁北南跟前问他。
“你说呀。”
祁北南道:“大户人家都是夫郎娘子管家,操持家里的庶务。”
萧元宝抿了抿嘴:“可我又还不是夫郎。”
“夫郎娘子也不是嫁人就会管的,也是在家里就学了管理庶务,成婚后这才会的呀。”
萧元宝没应话,端来椅子,央着祁北南坐。
“哥哥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上,立规矩这么威风的事情要不然还是哥哥来吧。”
祁北南翘起嘴角:"可我在外已经很威风了,家里的威风就让你一回吧。"
“不不,哥哥家里家外都应当威风。我一个小哥儿,年纪又小,往后再威风也不迟的,哥哥年长些,先威风。”
祁北南砸了下嘴:“这样,那不如让萧叔来说吧,他最年长。”
“爹爹笨嘴拙舌的,他与我们说话都说不明白,哪里能与他们说明白呀。”
萧元宝闻言眉头一叠,小声在祁北南耳边道:“教爹爹说了,只怕就得像那个破落了的大户一样。”
话毕,萧元宝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他心里一急,趴在椅子扶手上。
“我、我就是有些怕,哥哥你就来说嘛。”
祁北南捏了捏萧元宝的脸:“早说不就完了。”
言罢,他拉萧元宝在自己身侧坐下。
萧元宝见祁北南答应了,眼睛又亮起来,小声说道:“我站着听哥哥说。”
“傻哥儿,又不是给你立规矩,你站着听,我训了话,往后他们也不听你的呀。”
萧元宝闻罢,想着也是这个道理,便端正了身子,在祁北南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郎君,都来了。”
田恳进屋来,先禀告了一声。
祁北南应了一声,不紧不慢的端起盏子吃了口茶,瞧了屋里的几人一眼,站的齐整了,方才把盏子放下。
“住进新屋,可都安置妥当了?”
萧妈妈道:“回郎君的话,都已经好了。”
大初也道:“西屋那头也妥善了。”
祁北南点点头:“盖的是新屋,你们也都瞧着的,难免有些疏漏不妥当的地方。若有甚么短缺的便与小田说,真当是必不可少的,会与你们添置。”
萧妈妈道:“新屋宽敞又洁净,郎君处处周道,屋里甚么都有。”
“如此便好,我事多,不能总周道上你们。”
“宝哥儿想着你们,与我言,年关了,除却家里的差事儿,你们也当有些自己的日子过。打这月起,便与你们按月发放月钱。你们缺甚么少甚么,也不用怕难与我、与宝哥儿、老爷张口。”
几人听这话,脸上都可见的起了笑。
作势便要与祁北南磕头谢恩。
“你们勿要急着谢,城里城外大户些的人家少不得都是要给下头的人月钱的。只是此先家里忙碌,事多繁杂来不及安排。”
祁北南道:“家里虽不是甚么富户,也未有泼天的产业,但我也是个秀才,有些微薄功名在身。给不得你们大富大贵的日子,却也能予你们一方庇佑,不挨饿,也不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