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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士见着他来,很是欢喜。
“你办事勤谨,又还做得好。昨日大学士瞧了你整理的史书典籍,还赞了你。翰林院不是养老的地方,你这般肯出去磨砺吃苦的,将来有你的前程。”
李学士是个正派的人,先前在国子监中任职,皇帝觉着他教导学生不错,便将其调来了翰林院里头管带新科进士。
他是为人师表的心态,想着手底下出去的进士都能修得好品性,提升自身能力,将来也好为朝廷更好的效力。
这批进翰林的进士中,他便挺是看好祁北南,觉他稳重踏实,办事能力也不差。
此番见他又肯上进,自然满意。
“我瞧你算术不差,人又仔细,便去户部吧。”
李学士一边说,一边寻出了调用文书:“去帮着核算一番税务。”
户部管理财政,仅次于吏部之下,无疑是个好去处。
不过祁北南却没应,转道:“不妨让学生去工部吧。”
李学士闻言,不由得抬头瞧了祁北南一眼:“你要去了那头可得下力气,时下工部为着宵禁选市修缮等事务繁忙,少不得数九寒天在外头办公。旁人都言吃力不讨好,你肯过去?”
“事无大小,总都得有人去做,工部那头若不是焦头烂额,也不会请调人手前去帮忙。”
祁北南恭敬道:“想来翰林中还有不少同僚也愿意前往要人的官署前去帮忙,学生来的早,怎好把好去处早早的给占了。”
李学士默了默:“你既愿意下苦,我也没有拦着的道理。工部那头也好,左侍郎与我交情不错,你过去,他们不敢为难于你。”
祁北南连忙拱手:“多谢学士大人周全。”
没过两日,祁北南便被调至了工部做事。
这工部中还是头一回有一甲进士调遣来协理事务,自是客气着,且吏部调遣人时,也觉有些大材小用,便予了督查的职权。
于是祁北南便在工部上会着了担任主事的鲍大人,两人同理宵禁选市修缮的事务。
素里在京都各坊市间跑着,祁北南也不多做什麽,只将这鲍大人紧紧的盯着。
鲍主事虽是从六品官员,官阶于祁北南之上。
奈何祁北南进士及第出身,来这工部上,又有督查的职权,左侍郎也做了叮嘱,要他与人融洽。
这是于职权于背景,也都落在了人的下头。
如此受祁北南紧盯着,即便是自己清清白白的没有甚么错漏处,可办起公务来未免也很受掣肘。
更何况他确实会补贴自己一点儿,原是不痛不痒,便是工部上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但这番来了个“外人”,又还将他紧紧的盯着,那便没有施展的余地了。
毕竟这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即便是人人都做,却也不是合乎条例的事情。
他便与之示好,祁北南却无动于衷。
鲍主事如芒在背,前去侍郎面前,婉转意思试探能不能将祁北南挪去别处,不想却还遭了侍郎训斥。
责他不知珍惜,吏部调了人过来,人又未有错处不说,办事效率还高,怎还有脸挑三拣四的用人。
鲍主事两厢不讨好,惹不起上司,只好又从祁北南这处开口子。
去与熟识的同僚做了打听,却得知此人最是稳重好相与的性子。
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到底也不是一日两日为官了,鲍主事这厢估摸出了是不是什麽地方得罪了人。
这日下职,他特意等了祁北南,两人同在一坊巷,倒是容易寻着由头套近乎。
自说自话了一晌,见祁北南只笑不应,他直言:“不知我可有甚么地方做得不妥,教我与祁大人生了误会嫌隙。”
祁北南轻笑了一声:“大人怎会有不妥的地方,我与大人同住一街巷,说来也是十分缘分的事。更何况,大人夫郎与小官家眷又还交好。”
说罢,祁北南便告辞去了。
鲍主事回味着祁北南的话,琢磨出了些味道来。
他神色一凝,匆匆家去,直奔了贾忻意的屋。
“不是说一俩月间都不想再瞧见我,如何又还来了。”
贾忻意被禁足在家中,乏得都快不成了,这朝见着自己官人,以为他的气已经消了。
张口闭口间,娇嗔埋怨,一派委屈之色。
谁料鲍主事却一把将他从罗汉床上拽了起来:“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与巷子里祁家的家眷有来往?”
“你做甚!将我扯得生疼。”
贾忻意见着鲍主事问萧元宝,他装糊涂:“我哪里去识得甚么祁家。”
“就是那新科探花家,你少给我装不明白!还不从实细细招了来!”
贾忻意瞅着鲍主事动了火气,虚咽了口唾沫,弱弱道:“我是与他识得,可也谈不上甚么来往。”
他捡着轻巧的将与萧元宝的相识说了,鲍主事大吼还不说实话,他吓得哆嗦,这才老实的将宴席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啪得一声闷响,贾忻意说罢便挨了个耳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要教你害惨了去!先前就教我受了吕家挤兑,你还只言话没说好惹了吕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