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羽蛇神(12)
阿勒曼尼联邦南部,地中海沿岸。
这是阿勒曼尼联邦最靠近七丘帝国的领土。在对七丘帝国的军事行动失败后,阿勒曼尼的残军败将仓皇逃回阿勒曼尼联邦,也将黑死病带入了这些土地。如今黑死病已在整个阿勒曼尼联邦蔓延开来,而靠近七丘帝国的这些土地疫情尤甚。迅速发展的疫情让七丘帝国放弃了反攻阿勒曼尼联邦的计划,甚至为此封闭了和阿勒曼尼联邦的边境。
以可怕的速度增加着的患者不仅惊动了阿勒曼尼联邦内的大小诸侯,也惊动了在阿勒曼尼联邦生根发芽的亚伯拉罕教会。身为阿勒曼尼联邦教区的最高负责人,格里高利带着一队神职人员离开科隆,亲自来到边境巡视。
路上非常安静,行走在外的人连以往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一些无人收拾的骸骨堆在路边,上面的肉已被乌鸦啄食殆尽。
一个病病殃殃的成年人人躺在担架上,由一老一少两个男劳力吃力地担着,一路来到了当地的教会前。他们跪在教会的门口默默地祷告了一会儿,然后就有一个神父走了出来,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患者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十字。老人和小孩低头谢了一会儿,然后就重新担起担架,离开了教会的大门。
格里高利在远处看的真切。等走进了教会,他皱着眉头询问那个神父:“刚刚那三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担架上的人患了黑死病。”神父回答道,“他的父亲和儿子抬着他,前来寻求治愈。”
“荒唐!生了病应该去找医生,你们又不是尹本.西那一派的祭司,凭什么给人看病?”
格里高利的喝声吓了那神父一跳,他急忙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根本就没有医生能治好这病!与其说是病,这更像是神的鞭子,为不义者降下惩罚……”
“神的惩罚?荒谬!这些农民是奴役了神的选民、抢走了约柜、还是犯下了如索多玛人一般的重罪?”
格里高利举的都是经书中神降下惩罚的例子。其中只有索多玛城是被神直接毁灭的,但也只是一个城市的规模而已;奴役了神的选民的特普尹人,死的也只不过是每一家的头胎而已;至于另一个异教徒抢走约柜的桉例,神所降下的瘟疫更只不过是痔疮罢了;如今黑死病已经蔓延到了数个王国、帝国,他以这三个典故质问神父:究竟是什么罪,能让神将这降下比这三者规模更大。更严重的瘟疫?
那神父被吓的不轻,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正说话间,一支小型的游行的队伍从远处走来,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分外醒目。游行的队伍正中有着一辆拖车,车上高竖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另有两人,一人拿着铁链、一人拿着带钉子的鞭子,使劲地朝着那个男人的身上抽打,把男人打的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格里高利认出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男人是教会的一个神职人员,不由得生气地问道:“这又是在干什么?他这是犯下了什么重罪?”
“格里高利大人,他没有犯什么罪,是在用这种行动替人们赎罪。”那神父小声回答道,“我们不知道神这一次为何发怒,但作为神职人员,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担起神对人的惩罚,就像神子所做的那样。”
“荒谬!荒谬!荒谬!”格里高利一连骂了三句,“病要医生去治,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到你们这被搞成了这样!马上停止这种做法!”
“可是格里高利大人……”那神父小声问到,“不这么做,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不等格里高利回话,拿着铁链的人忽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附近就响起了一声尖叫:“是患者!”
人群一阵恐慌,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四下逃的不知所踪,只剩下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男人、以及倒在地上的那名拿着铁链的人。
“天呐,又是一个我们的人!”那神父慌张地喊到,“当地教会十三个人,现在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三个了!”
“居然是在游行途中……神听不到我们的祈祷么?”神父身后有一个教士哭喊道,“神连他所挑选的祭司都不爱惜,难道说,他已经把我们人类给放弃了?”
虽然格里高利一开始就明确地表示了把黑死病和神联系在一起的不悦,但当地教会的人却还是三句话不离神的惩罚——这个想法已经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格里高利仰头叹了口气,心里感到有些无奈:如果任由黑死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不论是教会内部还是外部的根基,恐怕都要受到动摇了。
“如果尹本.西那大人在就好了。”同行的一个教士叹了口气,说道,“他的话没准就能治愈和这个基本,可惜他正在东征,回不来。”
“未必,我听说我们天方帝国本土也出现了这个疾病。”跟着格里高利来的另一个教士插嘴道,“也许不久之后,万王之王就会给出对策了。”
这个“万王之王”指的并非神子,而是继承了神子称号的一个使徒。和其他使徒不同,这一派的使徒是世袭的。该家族的成员因能直接和神子对话而列于使徒之首,同时也成了天方帝国名义上的领袖。虽然四个使徒彼此不合,但在明面上还是要听万王之王的调度的。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