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妇孺施粥时,忠王突然来了。一看见林静月,忠王顿时双眼一亮,兴奋地跑进她所在的粥棚里找她,“林大小姐。”
“咦,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林静月边将锅里的粥底全刮给最后一个孩子,然后问忠王道。
自那日忠王放了林静月和贺芊芊鸽子之后,林静月已有好久没见过他了。她近来听林玄奕说,忠王总算有了青川赈灾正使的自觉,每日跟一众官员学着如何治理灾区。加上曾经与灾民一起流浪的经历让他触动极深,是以他一投入赈灾工作之后便事事亲力亲为,数次前往偏远乡村视察赈灾情况,严厉监督赈灾官员的赈灾工作,还在魏宁的支持下处置了两个侵吞克扣赈灾粮食的官员以儆效尤。不过短短十几日,青川便有了关于忠王的美言在四处流传,更有人编成了童谣让孩子们在街头巷尾传唱。
一向不靠谱的忠王突然这么靠谱起来,林静月还真是很惊讶,不过也为忠王感到高兴。在她看来,忠王虽然单纯贪玩还有些笨拙,但怎么也比燕王之流强上许多,至少忠王是绝对不会想着利用青川赈灾之事为自己谋求好处。
“我过来看一看这边施粥的情况如何。”忠王边说边看向站在粥棚的陆彦泽道,“咦,阿泽,你也在这里啊。”
“嗯。”陆彦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忠王只向陆彦泽随意地这么打了声招呼,就凑到林静月身边,献殷勤道,“林大小姐,上次爽约真是不好意思,都怪魏宁不提前说一声,一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拎着走了,害我连派个人跟你告罪都没办法。不过我明儿得空,我们再一起去禅山寺如何?”
一旁的陆彦泽挑了挑眉,林静月已经随口答应,“好啊,我和芊芊明日正要去禅山寺——”
就在这时,只听“咔嚓”几声响,他们所在的粥棚突然整个塌了下来,陆彦泽还未来得及护住林静月,林静月已被身边的忠王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出了粥棚,正好撞进了他怀里,他立刻就带着林静月闪退出去。忠王却是粥棚榻下的梁木和铺在棚顶的稻草迎头砸趴在地上,断木乱草落了一地,激起一片尘埃。
“忠王殿下!”林静月惊呼着扑过去看忠王,陆彦泽也立刻上前去查看地上的忠王伤势如何。
周围的灾民都被吓了一跳,全都拥了上来帮忙清理断木,在旁边粥棚里帮忙的贺芊芊也跑了过来,问林静月道,“月表姐,你没事吧?”
林静月没回答,她正和陆彦泽一起把地上的忠王扶起来,幸而这个粥棚搭设得极简陋,忠王虽被砸了个头破血流,但意识还十分清醒。
“王爷,你没事吧?”林静月担忧地问他。
“哎呦,这是谁搭的豆腐渣粥棚,老子要找他算账!”忠王捂着受伤流血的后脑勺,反问林静月道,“林大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没事。”林静月眼圈莫名就红了,危急关头忠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她推出去,而不是自己闪躲,这如何能不令她感动。“多亏王爷救了我——”
“唉唉唉,你别哭啊。”忠王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林静月道,“你救过我,我救你本就是应该的。”
一旁的陆彦泽有些郁闷地回想了一下,他救了林静月这么多次,怎么没见林静月感动得哭过?
“我们还是先回去给忠王治伤吧。”贺芊芊提醒道。
“对,对,”林静月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人将忠王送回他们暂住的院子里治伤。
魏宁得到消息也赶过来,一边骂骂咧咧地教训着忠王不让他省心,一边亲自帮忠王包扎着伤口。
在林静月担忧又感激地在一旁给忠王各种端茶递水时,陆彦泽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你跟我来一下。”
林静月便放下手中的茶碗跟着他走出屋去,问,“怎么了?”
“我让人查了一下那个粥棚,有人在四根支柱上动了手脚,粥棚才会塌。”待四周无人时,陆彦泽才对她道。
林静月一楞,她偏头看着陆彦泽,问,“有人要害忠王?”
“我看是要害你,”陆彦泽微垂着眼帘看她,道,“忠王去那粥棚本就是意外之举,之前不是有人买通了我的手下差点害了你么?”
“你查出来是谁要害我了么?”林静月皱眉问。
“多半是宫里那位。”陆彦泽淡淡道。
“还真是阴魂不散。”林静月沉着脸道,其实她不用想也能知道,除了燕王和韩贵妃还有谁会这般恨她,只是想不到却连累了忠王。
“所以你以后出门要更加小心,一定要时时刻刻不离我左右知道么?”陆彦泽强调道,“他们这一次不得手,以后一定还会找机会对你下手的。”
“知道了。”林静月闷声回答。
到了第二天,林静月和贺芊芊按原先安排好的计划带着米粮去禅山寺看望那些孤儿,在半路林静月看见有卖果子的小贩便下车想买些果子带给那些孩子。
突然,林静月听见等在马车上的贺芊芊惊呼一声,“你头上!”
林静月条件反射地迅速抬头,就见一个花盆从天而降直冲着她砸来,她还未及反应,就有一人将她拦腰抱起,抄在怀中闪到一边。几乎同时,那个花盆狠狠地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花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