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终不似,少年游(标题是为超哥写的,和章节无关)
王曾一共四子三女,如果加上他从地底王子融那里过继来的从子,他一共有五子三女。
只是他的长子和次子,以及长女次女尽皆早夭。
王曾的三子,四子以及养子全都有了婚约,次女也与天禧年间嫁给了沉惟温。
沉惟温是宋初宰相沉伦的孙子,他的姐姐也就是现在的沉充媛。
如果不是王曾的几个子女或结婚,或有婚姻,吕夷简更想和王家结为姻亲关系。
其实,相比于姻亲,师生关系反而更耗费心力一些。
正式拜师,王演等于是吕夷简半个儿子,而且日后推荐提拔,远比翁婿方便。
毕竟,翁婿关系,该避嫌还是得避险的。
不仅如此,王演一旦拜师吕夷简,他日后也能顺理成章的继承东来吕氏的政治资源。
毫不夸张的说,王演在吕夷简家族内部的权重,几乎只比吕夷简的几个儿子低。
有鉴于此,虽然王曾奏议罢黜钱惟演一事,确实担了不小的风险。
但综合而言,王家反而是沾了便宜。
东来吕氏自吕蒙正起,已是国朝的知名家族,吕夷简如今官至权开封府事,下一步便是出将入相。
关于这些,王曾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不是幼子拜师吕夷简,以他的性格,怎会在这种敏感时刻弹劾太后姻亲钱惟演?
不得不说,吕夷简这一刀捅的非常精准。
钱惟演虽然很渴望出将入相,他曾言使我得于黄纸尽处押一个字,足矣。
黄纸,即书写诏书的黄麻纸,依照规定,凡诏书皆需宰相副署才能生效。
所谓副署,便是押字。
但理想归理想,钱惟演也不是笨蛋,太后既让他上奏长宁节,又要让他上书奏议新的年号。
在他看来,干这两件事,没一个好的。
所以,当他得知王曾弹劾自己,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这朝堂的局面,愈发的扑朔迷离。
此时若是能离京,也许还是一件幸事。
至于丁谓,他对此也没什么表示,钱惟演终究只是同盟,并不是自己的死忠。
钱惟演一走,枢密副使的位置反而空了下来。
如今论资排辈,能够有资格任辞职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其中顺位最靠前只有两人。
一个是权知开封府的吕夷简,另外一个是刑部尚书、翰林侍读学士林特。
吕夷简系出名门,才情和能力皆是上上之选,好友姻亲更是遍及朝堂,若是公平竞争,林特肯定是比不过吕夷简的。
但公平竞争?
开什么玩笑,丁谓现在是首相。
况且,林特也不是没有优势,天禧年间,丁谓就曾推荐过林特为枢密副使。
不过,那时和丁谓同时为相的李迪,对于此事持反对态度。
后来,林特升为枢密副使的事便不了了之。
搁在当时来看,林特没能进入两府,绝对是一件坏事,但放到现在,这反而是优势。
毕竟,林特的资历更高嘛!
天水一朝,论资排辈这种事还是很有讲究的,只要这段时间林特不犯大错,丁谓完全可以保举他一个枢密副使的位子。
另一边。
王府。
丁谓瞄上了钱惟演退下来的位置,王曾也看上了枢密副使。
枢密院身为国朝最高的军事机构,己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坦夫,钱枢密一走,你可有意入住西府枢密院。”
此时,尽管钱惟演尚未落职,但不论是丁谓,亦或者王曾几乎确定,钱惟演已经半只脚离开了京师。
祖宗法度摆在那里,即便太后身负遗诏,她也不敢,也不会死保钱惟演。
不然的话,单单士大夫的口水就足以淹死钱惟演。
“我无意入西府。”
吕夷简毫不犹豫拒绝了这一提议,旁人那里求之不得的位置,他却不怎么瞧得上。
西府虽然和中书并列两府,但前者主军,后者主政。
对于只在宰执天下的吕夷简而言,西府是不如东府的。
下一步,他更想进入中书,拜参知政事。
如今位居参政的分别是王曾和任中正,吕夷简和王曾同属一系,他肯定不会去动王曾。
而任中正不仅和丁谓交好,官家在东宫时,他还兼任过太子宾客,严格来说,他亦是官家的潜邸旧臣。
因此,任中正也不是那么好动的。
参政既然动不了,那就动一动上面的人。
比如,次相冯拯。
只要把冯拯给贬黜出京,接任宰相的大概率会是王曾,王曾往上一走,参政的位置便空了出来。
如果弹劾冯拯,吕夷简早有准备。
冯拯的资历很老,他是太宗朝太平兴国三年978的进士,而且还是那一榜的探花郎。
李沆、寇准、王旦、向敏中于太平兴国五年进士及第,且皆官至宰相。
但除了寇准之外,其他三人皆已亡故。
似冯拯这等老臣,遍数朝堂也难以找出比他资历更老的。
吕夷简也没有想过直接弹劾冯拯,让其贬黜